无尽刃渊内。
“您真的要出去啊……祖爷爷，我不想让您走。”
一个小女孩揪着缔一的衣角，眼眶通红，嘴巴撅起来甚是可爱。
而被她叫做“祖爷爷”的缔一，还是几十年前那副年轻的模样，最多看起来只有二十余岁，丰神俊朗。
为了防止有人看破如意面联系到归尘，缔一已经很久没用过如意面了，在无尽刃渊底端生活就用自己的脸。
之前的人族根本没接受过什么教育，有些甚至在孩童时期就被抓起来当奴隶，对于缔一这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一口一个“仙人”“神仙”。
缔一多次劝说无果之后，勉强接受了“老祖”这个称呼，因为所有人都相信缔一定然是活了上千年的仙人。
现在五岁的小女孩叫一百多岁的缔一“祖爷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传说，人族和一白发仙人曾经签订契约，仙人免去人族终生饥寒之苦，令孤独绝望不可近身，人族听从仙人之命伴其身侧，立下绝不背叛的誓言。
“乐乐，不要缠着老祖。”
一旁的老头将委屈巴巴的女孩抱起来，小声说着她，这才看向缔一。
“老祖，外面很危险的，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叫缔一老祖，这画面别提有多古怪了。
他看向缔一的眼神里满是倾佩和敬仰。
这么多年了，老祖的容貌都未曾有一丁点衰老，反而是愈发精致，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我那貌美又强大的老祖宗啊……
见缔一执意要走，老者也只好点点头。
缔一手持温雪剑鞘，指尖出现了一只灵蝶，递给了那个叫做乐乐的小女孩，她顿时破涕为笑，逗弄着灵蝶。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缔一这次是瞒着大多数人离开的，因为他这一趟的确有几分凶险。
这一年里缔一吸收死意已经毫无寸进，要想实力更进一步，需要去偌大的荒界寻找机缘。
无尽刃渊底端没有消息流通，缔一每隔几个月才会出去一趟，探听到的消息也并不太多，不是很清楚现在荒界的局势。
因此，缔一这一次出去是想打听荒界六族的，毕竟现在人族的实力还是太差了，对上六族依旧是以卵击石。
“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念相合，剑来！”
缔一沉声道，踏上温雪剑凌空而起，飞出无尽刃渊，转身的一瞬间面色变得极为冰寒。
几十年过去了，暨阳应该在准备最后一次灵蜕了吧？如果他成功，那么实力必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的仇，缔一可还是记着的呢！
来到无尽刃渊顶端，缔一从行囊中取出一块纸包着的青饼，尝了一口之后脸色一绿。
缔一：……
他沉默着咀嚼了几口，还是咽了下去。
“厨艺还是很差啊……几十年都没什么长进吗，真是不知道封余当初是怎么喝下我熬的药。”
无尽刃渊底端的食物匮乏，只有一些野草，就连动物都很少见，好在人族们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感恩戴德，能不挨打又有饭吃，已经很幸福了。
缔一数次试着用野菜来做成青饼，只不过成果令人略微有些心寒。
但比起最初的手忙脚乱，缔一已经进步了许多，至少这青饼有个饼的形状了，也勉强能吃得下去。
缔一飞上来才偷偷吃青饼的原因也很简单，若是让族人瞧见他吃黑乎乎的饼状物，定然又要自怨自艾没能照顾好“老祖”了。
缔一犹豫了半晌是否要戴上如意面，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也不知道王上那边最近怎么样，应该已经忘了我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消气了。
缔一脚步一顿，神色有几分犹豫。
嘶，得躲着点古魔一族，如果没消气的话就完蛋了。
缔一心里如是想着，这才毅然决然朝着不死一族的方向走去。
……
不死一族本就体质特殊，虽说九次灵蜕过后并不是真的不死，但也算是极其难缠。
有一个不死老祖就已经很难办了，若是暨阳第九次灵蜕成功，那么荒界的格局也要再次变化。
但暨阳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因为现在荒界谁都知晓他与归尘不合。
上次若不是老祖来救他，他险些就被归尘杀了！
想到这里，暨阳都觉得之前挨打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归尘居然变得这么强，若我九蜕失败，怕是真的要被他压制一辈子了。
“阳儿。”
大殿里响起了虚无缥缈的声音，跪着的暨阳抬头，恭恭敬敬唤了一声“老祖”。
不死一族的老祖是唯一九蜕成功到现在还活着的人，他位于屏风之后，看不清身影，神秘无比。
实际上就连暨阳都没见过老祖的真实容貌，他上次出手相助也是隔空借力。
“此次灵蜕的资源已备好，虽说灵蜕过程吾不能帮你，但拦住一些宵小之徒还是可以的。
之前布下的网，也是时候该收了。”
苍老的声音传来，暨阳连忙恭敬称“是”。
拦住宵小之徒，自然就是指归尘，毕竟暨阳在他突破的时候插手，归尘记仇，定然不会放过让暨阳灵蜕失败的机会。
有了老祖信誓旦旦的话，暨阳也放心了许多，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云雾缭绕，光影在屏风后形成了一个人像，隐约是佝偻老者的模样，一会又变成妙龄少女，壮汉青年，文弱书生。
身影快速变化，最后化作了一团青烟消失。
“古魔归尘……着实碍眼。”
冷冰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响起，而屏风后，分明没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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