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一套衣服的钱足够给病人交医疗费了。
秦主任不由嗤笑明姝自私自利，这样的病人他见多了，更加不会松口。
他没想过的是，明姝那些普通衣服早已被楚云霆从公馆里扔出去，她身上这套是所有衣柜里最便宜的。
“我知道医院的规定，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剩余的钱全部补上。”
秦主任手指搭在桌面上，犹豫了会，他松了口：“明小姐，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朝着明姝捏了捏手指，意思很明确。
他要好处。
想来穿得如此阔绰的女人家里一定有不少钱吧，不知是什么原因暂时交不上医药费了。
他能做到主任的位置靠的是一双“慧眼”，通过细微发现机会所在，这才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明姝不记得自己是以何种心情从主任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回到病房里，机器已经重新插回去正常运作，沈靖宇的脸色也恢复到之前的红润。
陈曼云刚把沈梓阳哄睡着，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小姝，怎么样了？”
明姝回望一眼病床上的大哥，拉着陈曼云的手走出病房外，她担心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万一不小心……最终让沈靖宇听到，他该会难过的。
以明姝对沈靖宇的了解，生怕他产生不好的念头，刚刚唤起生的希望，在得知自己拖累她时，会打消活下去的念头。
与她的愿望相违背。
这个时间段走廊上过往的人比较少，明姝放松下心，握着姑姑的手：“秦主任答应给我们三天时间来筹钱。”
“三天吗？”陈曼云的手轻轻一颤，差点就握不住明姝。
“姑姑，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曼云低下头不敢对上她迫切渴望的眼神。
早上护士来通知沈靖宇的医疗费已欠六十万之多，若是再不缴费，医院将不再为其提供治疗。
沈靖宇所欠的费用已经达到系统规定上限，每日所需的药物开不出来，等于宣告病人死亡。
五十八万。
是个不小的数目。
“小姝，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家里那边只能拿出十万……”这是陈曼云婆家能凑出的全部钱。
陈曼云的老公说好听点是翡翠大亨，实际上欠了不少钱。
这些年翡翠生意不太好做，行情不好。
手上压了许多货，出不出去，结不到钱……
这要是换到效益好的时候，六十万轻轻松松就给拿出来。
沈靖宇也算她的半个孩子，出这么大的事情，陈曼云怎么舍得不管呢？
那就是还剩下四十五万……
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明姝脑袋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年之内，怎么筹到这么多钱？
其中还不包括给秦主任的“好处费”，他破例给自己三天宽限的机会。
秦主任对自己说了那么多，随便想想就能猜到里面的含义。
他不是慈善家，给他点好处的话……
“奶奶……呜呜呜，奶奶，我要奶奶！”
病房里传来沈梓阳的哭声，估计是醒过来看到周围没有人，急着找陈曼云呢。
陈曼云撇下明姝，跑进病房抱起沙发上的孩子，轻轻拍着身子哄着他不安的情绪。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依赖父母的时候。
外面的天气是那么好，阳光和煦落在院子里，有人正抱着被子放在架子上晾晒。
明姝却笑不出来，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眸中亮光在一点点熄灭。
沈靖宇的医药费并不是欠了许久，而是突然被人抽走的。
秦主任没有指名道姓对方是谁，只说了一句对方是个大人物，就连医院的院长都要让他三分。
除了那个男人外，还有谁在帝都就连市人民医院的院长都要让其三分，给他面子。
没找秦主任之前，她以为楚云霆骗了自己。
了解之后，才发现……比起欺骗，更恶毒的是突然抽走全部的费用。
楚云霆不是简单地停了关于沈靖宇的医疗费用，而是收回了全部支出的费用，大大小小零零散散总共五十七万。
这次让沈靖宇的账户下一夜之间变成欠费未缴。
换作普通人绝对没这个权力找医院要回之前的钱，但他楚云霆可以。
动动手指，轻而易举。
正如他先前对自己的警告，要乖一点，否则……
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吗？
明姝盯着手机里系统发来的欠费提醒，他真的好绝情，一点余地也不留。
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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