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林佳嘉手一抖，手里的稿子应声落地。
“你别瞎说！”
林佳嘉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林佳宇疼的嗷嗷叫两声，跳过去说：“我看到了！”
“他拿东西给一个女的！”他语出惊人，林佳嘉不相信他说的。
“你看清楚了？”
林佳宇点头，他看的真真的，只是他还没上前看是谁那人就慌忙走了。
两人的喜悦都化成灰，林佳嘉还是不相信。
她想起她奶，又想想她爷，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五分钟前，让自己别问林佳宇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林佳宇说：“这件事你不准告诉别人，我们俩先观察看到底是咋回事。万一没这回事，冤枉爷了怎么办？”
林佳宇应下来，只不过他俩都不是能藏事的人。
晚上林老汉回来，就觉得孙子孙女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现在林佳强不在家吃饭，桌上就两个小孩，想忽略他们的眼神都做不到。
林老汉摸摸下巴，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没洗干净。
他看着两人正准备问他们看啥，林佳嘉和林佳宇齐齐低下头去。
林老汉：……
吃过饭还没等他问，两人跟兔子似的跑了。
第二天林佳嘉还要去县城寄东西，走的时候嘱咐林佳宇千万别露馅，不行等她回来再去跟她爷。
林佳宇觉得自己可以，林佳嘉刚走他就跟着林老汉出去了。
林老汉照常去牛棚找牛大爷，都知道他俩关系好，也没人觉得林老汉总去牛棚找牛大爷有什么问题。
牛大爷刚喂完牛，看林老汉来了问他：“小宇在你后面做啥呢？”
林老汉听他这样说，一回头看林佳宇正鬼鬼祟祟藏在树后面呢。
他看林佳宇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趁林佳宇没注意绕到他后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你小子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
林佳宇被他爷踹坐在地上不敢说话，林老汉还要问他趁人不注意起身就跑。
毕竟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林老汉也追不上他。
回去跟牛大爷说晚上回去再揍他。
跟牛大爷唠完嗑，他说帮牛大爷去后面牛棚拿草料。
顾老师看到林老汉又来了还感觉有点窝心，他和妻子被自己亲儿子和学生举报，怀着悲愤与绝望来到了蓝河沟，又被学生的家人所拯救。
这一切对他和妻子来说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林老汉熟门熟路进来，看周围没人从兜里掏出一袋小米。
顾老师无奈的说：“林老哥，真的不用再送了，你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林老汉塞给他：“这些你不用管。留着你和弟妹补补身子，千万别不舍得吃，干活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没个好身体怎么行？”
顾老师抱住林老汉塞过来的米袋子，只感觉这袋子沉甸甸的。
随后几天林佳宇悄悄跟着林老汉，林老汉都没被他发现出什么问题。
这天江同志说家里红糖怎么少了，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林老汉是怕被江同志发现自己拿了红糖，还有些后悔自己图方便从家里拿。林佳宇和林佳嘉则是觉得林老汉实在太猖狂，这是要把家给搬空啊！
趁他出门，两人悄悄跟在他后面。
看他又往牛棚的方向去，林佳宇跟林佳嘉说：“难不成爷每天去牛棚其实是幌子？”
林佳嘉忍不了了：“我们直接去问吧。”
林佳宇还想说你不了解男人，问爷他怎么可能说实话呢？还没说就看林佳嘉冲上去拦住他爷了。
林佳嘉满心复杂看着林老汉：“爷，家里红糖是你拿的吧？”
林老汉心虚一下：“不是我。”
他双眼看天，林佳嘉忍不住扶额：“爷，你别撒谎了，我知道是你。”
林佳宇追上来听他爷说：“好吧，是我又怎么样？”
林佳嘉说：“当然是告诉我奶了！”
林老汉忙拦住她：“别别别，别告诉你奶！”
“不告诉奶，那你告诉我们你把东西给谁了？”林佳嘉问他。
他不想说，林佳嘉看她爷这样拽着林佳宇转身想回家。
林老汉连忙在后面喊道：“我说！我说！”
林老汉视死如归道：“我给你们牛大爷了，你们牛大爷以前落下病根身体不好，我给他拿点红糖补补。”
这话别说林佳嘉，连林佳宇也是不信的。
“那煤油和盐呢？”
林佳宇补充道：“家里的破棉袄和菜呢？”
“嗐！都是给你们牛大爷呗，他家里条件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林佳嘉他们知道，就是知道才奇怪，以前也没给过啊！
三人正在路边僵持着，林佳宇突然指着他爷背后远远路过的人道：“那人身上穿的棉袄不是咱家的吗？”
林佳嘉一瞅，还真是。
那人是下放在牛棚的人，叫顾乘风。他和他妻子上次去公社上思想课，林佳嘉见过他们。
两人看向林老汉，林老汉苦着脸说：“我看他可怜给他的行了吧，东西都是给他的。”
他前面狡辩林佳嘉和林佳宇还不信，他现在这样一说两人立刻信了。
林佳嘉和林佳宇放松下来，两人一起转身准备走，林老汉问他俩：“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两人齐刷刷摇头，林佳嘉说：“爷，以前我和妈被革委会带走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是有人能帮我就好了。”
林老汉听的心酸，差点忍不住掬一把眼泪。
“老孙女，你受苦了。”
林老汉这样说，林佳嘉还有些难为情，她当时年纪小只是整天被关在屋子里，受的苦没有大家想得多。
爷孙三人解开误会，林佳嘉带林佳宇回家去。
林佳宇在路上问林佳嘉：“姐，你当时真的被革委会带走了啊？”
林佳嘉说是，林佳宇心里不是滋味，突然怒骂他三叔：“都怪三叔不是东西！”
他又叫人三叔，还要骂他，林佳嘉听得好笑：“我知道了，回去给你两颗糖。”
她看起来没有不高兴，林佳宇又骂一句问她：“再给两颗行吗？”
到家林佳嘉就给林佳宇拿了四颗奶糖。
他俩做炕上吃零嘴，江同志放下手里的针线突然问他俩：“你爷说了吗？”
林佳嘉、林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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