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八元抹了下眼泪，即便他没说，也能从他的外表看出来，在江州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小姐，你真没事？”
“没有。”杨八元摇头，脸色一片黯然。
……
从楼上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杨八元当即朝着鹤见初云的位置走去，脸上带着激动之色，一到跟前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杨八元往前面带路，只是步伐很飘，看得出来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嗯，走吧。”
“小姐啊，当时换你你也会这样做，都觉得酒好好的，哪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同行看我们不顺眼，故意使的绊子，诶~直到有人喝酒把命喝没了，那些人家抬着死人闹上门来，我们才察觉到问题，再然后，城中其他同行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抹黑我们，说我们往酒里下毒，故意闹死人，让全城人都知道了……最后没人再买我们的酒，赚不到银子，工人的钱给不上，粮商那边还欠了一大笔，家里死了人的百姓还有众虎帮的人动不动上门破坏，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是……”杨八元犹豫着，站定不再往前走，想要劝住鹤见初云，但对方脸色一冷，喝道：“到底去不去？别磨蹭了！”
“小姐，这个事情……”不知道为何，杨八元脸上带起为难之色，不过看鹤见初云神情，他也明白，哪怕隐瞒也不起作用，就这大小姐的性子，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你们怎么做的？”
“说重点。”
“众虎帮……这个帮派一开始就找过酒厂麻烦？”
“万万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
鹤见初云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长袍，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往楼上下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另外四人，其中两人就是刚刚上阁楼报信去了的酒厂工人。
“嗯……那后来怎么样了？”
“你是……杨八元？”
这突然的一声把几人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点着头朝着阁楼那边跑去。
见她这样，杨八元没了办法，只得往前带路，并且嘱咐道：“小姐，你可不能多喝，真的会喝死人的！你是不知道，哪怕来我们这做工的工人也死了两个。”
“不多，咱们的工人因为多喝死了两人，百姓死了四五十人左右。”
“……说到我外公那边，酒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难道就没有把事情告诉过他们？”
“这里的风景不错，还有蜜蜂，就是可惜了……”
“小姐，有人来了。”
鹤见初云沉默了一下，满脸疑惑。
两人等了一会儿，阁楼方向传来一阵下楼的声音，脚步声听着很是急促也很密集，显然不止一个人。
“初云小姐！初云小姐！真的是您啊！”
杨八元沉重地点点头：“恐怕是这样……”
在意识空间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沈意很清楚，这些复杂的线条在某方面就代表着人的情绪波动，如此变化，只说明现在老妖婆的情绪很激动。
正想开口说话，但后面反应过来什么，下一秒眼中便满是怒意的看向跟过来的四人，吼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沏茶，伺候好大小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是我是我！小姐认得我？”
“我心里有谱。”
“知道，了解的不多，来时的路上碰上他们了。”
“库房在哪？你带我过去看看。”
“这就好这就好……要是小姐你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主大人了。”
鹤见初云没理他，继续问道：“那城中有多少百姓买过我们的酒？”
而鹤见初云左右看了看，配合脑子里沈意说的话，她不由地点点头。
“那些人穷凶极恶，小姐你没受伤吧？”听到鹤见初云与众虎帮接触过，杨八元一下子担心起来。
“是的小姐，嗯……小姐知道众虎帮？”
“那行吧，小姐。”
“小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意识空间里，沈意看到周围线条不断扭曲变化起来，不禁让他担忧起来。
而鹤见初云的眉头却皱了皱，原因很简单，眼前的杨八元与她的印象中杨八元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没事，不必担心我。”她摆着手，摇着头，继续道：“我姑母呢，她没有帮过你们？”
“有这么吓人吗？”
“走吧，一口酒还真不能要了我的命。”
“没事，只是担忧我外公。”
“那好，小姐你可要慢点，前面再走十来步就到了。”
“我听说这里酿出来的酒有毒，喝死过人，是不是真的？”
“又不是谁都像你那样，杀人如麻。”
杨八元点头，没有否认：“的确是真的，酒厂刚刚置办好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那众虎帮会时不时上门找茬，但都是自讨苦吃，我们这出的酒老百姓也都喜欢，可以说得上是生意兴隆，但也只是前五个月，到了五个月之后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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