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纪六六做的六菜一汤。
菜色不错，味道也很好，甚至四道菜都是以虾为主，极大的照顾了淮生的口味。
穿着小围裙的纪六六上完菜就想回厨房，淮生把人叫住，“饭都做好了你还要去哪？一起吃吧。”
纪六六受宠若惊，“这不好吧。”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瞅着饭桌上的另一位雇主。
“这有什么不好的。”淮生对他的顾虑心知肚明，“要是某人介意的话，大不了我们一起被扫地出门喽。”
“？”这么讲义气的嘛！纪六六大惊失色。
牧非檀：“……坐下一起吃吧。”
借题发挥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淮生哼哼一声，咬一口手里的大馒头。
别说，这馒头软乎乎的还挺好吃。
纪六六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啊，见雇主对自己的手艺喜欢，羞涩一笑。
“我这蒸馒头的手艺可是院长手把手教的，之前我在一家面点铺子做过，吃过的顾客都说好。”
“这样啊。”淮生了然，又问，“那这家面点是怎么关门的？”
牧非檀也看了过来，对方履历上似乎对此没有记录。
“这个……”纪六六讪笑，“当时我为了能顺利上岗谎报了年纪，恰好那天有个警察来店里，闲聊的时候……”
淮生懂了。
原来是露馅了。
“希望留下你的决定不会让我的公司受牵连。”身为坚定唯物主义者的牧非檀在这一刻也有些动摇了。
这种干一行黄一行的生化武器，貌似稍微有那么一点出格了哦。
纪六六赶紧起立，“都说物极必反，我倒霉了这么些年转运的时候已经到了！”
“不一定哦~”淮生嚼着虾仁，声音像浓缩薄荷水一样清凉，“说不定酝酿这么些年就是为了憋个大的。”
牧非檀：“……”
纪六六：“！！！”吓的手里的馒头都要掉了！
捣蛋成功，淮生微笑着离桌，“两位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
“你先去客厅吃了药。”牧非檀无奈的叮嘱。
已经转身往外走的青年竖起右手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被埋下心理阴影的纪六六接下来的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收拾桌子，关灯出餐厅门的那一刻，他发现他的雇主好像正在客厅守株待兔。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抱着必死的决心，纪六六小碎步挪到了沙发边。
牧非檀正在往桌上的两只方口杯里倒威士忌，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坐吧。”
纪六六立马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牧总您要是想辞退我的话……”
“没有。”
“哎？”尊嘟假嘟？纪六六直起腰，俏咪咪打量，“可我的霉运万一牵连到您的公司？”
牧非檀靠在沙发上，端起了杯子，“万一的话，那就算我倒霉。”
牧总真是个好人啊！感动不已的纪六六坐到了沙发上。
“其实我有些事想请教你。”辛辣的酒液入喉，牧非檀的嗓音低沉。
“您说！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只是一点感情上的事。”
“……感情上的事？”
牧非檀抬起头，“怎么？”
“没有没有。”纪六六摆摆手，“您说您说。”
察觉到不对，牧非檀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手里的空杯倒酒，“你没谈过恋爱？”
“怎么可能！我上学的时候追过校花！”纪六六酒还没喝，脸色已经发红。
“……是么，还有其他的吗？”
纪六六闻言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牧非檀仰头灌下杯里的酒。
“我想到了！”纪六六含羞带怯的咬了咬嘴角：
“之前做电话销售的时候，我工位对面的女同事总是偷看我，我一抬头，她就装作视线越过我往墙上看的样子，其实我都知道她的心意，但是当时年轻我还是想专注拼事业，就没有及时回应她，之后公司关门我们也错过了。”
提起曾经那段遗憾的感情，纪六六感慨不已，如果当时他回应对方的话，恐怕他家七七现在都有一个哥哥姐姐了。
牧非檀将桌上另一只酒杯推到纪六六面前，语气带着不忍，“你身后的墙上是不是挂着钟表一类？”
纪六六茫然地点了点头，不是很明白对方问这个干嘛。
得到肯定，牧非檀看向青年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对方只是在看墙上的表，并不是对你有意思呢？不然你们离职又不是不能联系，为什么她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你？”
啊？
看表？
纪六六一脸痴呆。
“喝酒吧。”牧非檀叹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机械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凑近嘴边，舌头尝到酒味的那一刻，纪六六再也忍耐不住，汪的一下哭出了声。
这些年，他终究是错付了呜呜呜……
这个无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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