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听着祝余言语里毫不掩饰的骄傲和自豪，看着祝余脸上露出的笑容，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祝余才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以小师叔的人脉和身份，能查到他在哪儿并不奇怪，只是以他对小师叔的了解，小师叔这般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上门，必然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这般想着，祝余便问出了口:“小师叔，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杜仲想到自己让人查到的事情，查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温斯宜口中轻描淡写的“出了些意外”根本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联系了好几个旧友，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真相后，出于对温斯宜的担心，他也顾不上小祝余会不会不愿意见自己，会不会生气，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杜仲脸色凝重，眉头紧锁，沉声道:“小斯宜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看完所有的资料，即便小斯宜比其他人多用了一种药，她的身体症状也不该是这样才对。”
听到这话，祝余并不意外自家小师叔会发现温斯宜身体的异样，只是……
祝余微微拧眉，问道:“小师叔也没办法吗？”
杜仲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发出沉重的叹息，“行医这么多年，小斯宜是我遇到的最棘手，完全无从下手的病人。”
祝余当然清楚杜仲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斯宜的身体情况，不管是用药，还是下针都得慎之又慎，稍有不慎，就可能因为一时的差错让她丢了性命。
杜仲看向祝余，“所以小斯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余目光停留在面前的茶杯许久才移开目光，“关于研究所的那些事情，小师叔应该都查到了吧？”
杜仲轻点了点头，“嗯，研究所事件的相关资料我看过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即便小斯宜比其他人多用了一种药，按理来说和其他人一样的治疗方法，虽不能完全恢复健康，但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祝余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的确，从理论上来说，本该是这样没错，可……唉，那丫头，在治疗过程中，偷偷溜出来以身试药，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
杜仲愣在原地，语气里满是心疼，“以身试药？那孩子当时才多大，她怎么……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呢……”
祝余轻叹道:“正是因为没想过自己，所以才会为了其他几个孩子以身试药，也怪江家夫妇造的孽，若不是他们伤了斯宜丫头的心，又怎么会……”
这件事情，祝余清楚，楚学几个人更加明白，所以在如何处理江家夫妇这件事情上，他们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想法，绝不会让那两人好过。
温斯宜当年为什么被救出来后要以身试药救楚学他们几个人，他们都清楚。
只因为当时的温斯宜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倘若凌鲲没有在那场爆炸中去世，那还有温斯宜留恋在意的人，可正是凌鲲的去世，彻底浇灭了温斯宜好不容易升起的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想法。
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才会做出以身试药的举动。
祝余回想起当年自己和温斯宜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心情沉重了几分，“其实以身试药都是次要的原因，最难的是斯宜丫头身上比其他几个孩子多服用的那个药。”
听到祝余这话，杜仲问出了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小斯宜身上的那个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余轻摇了摇头，“老实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斯宜丫头最后服用的那药究竟是成功品，还是失败品，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要说它是成功品，可药物在斯宜丫头身体的异常副作用又不能说它是个成功品。”
“可要说它是失败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药物作用又似乎是成功的，与药物研发目的是一致的。”
杜仲蹙眉道:“资料里对于药物研发目的这块并没有明确的解释，只知道这个研究所是想研究和人体细胞有关的药物，你知道这个药物研发目的是什么？”
祝余轻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是斯宜告诉我的。”
杜仲拧眉，“所以是什么？”
祝余神情凝重了几分，“是想通过区分并抑制癌细胞的增殖、变异、转移和扩散，进一步杀死癌细胞。”
闻言，杜仲怔愣片刻，“等等，所以这个研究所研究的药物是抗癌药物？”
祝余点头，“严格来说，是想直接达到治愈癌症的目的。”
杜仲很快反应过来，眉头紧皱，“这么说的话，小斯宜的身体异常是因为……”
祝余接话道:“嗯，研究所的第十版药物使得斯宜体内所有细胞进行分化异变，使得斯宜的身体各项指标异于常人，而其他的药物又没有造成这种情况，所以连个对比数据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准确判定指标临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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