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华冲到太子的书房里，一眼就看到了杨慎之。
太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既然四妹妹找你有事，那你便去吧。”
杨慎之站在慕瑶华跟前，神情温和，仿佛自己从来没在太子跟前否认过他和慕瑶华的情意一般。
“慎之哥哥，带我走吧。”
她眨着一双盈盈的眼，“这皇宫于我而言是牢笼，我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慎之哥哥，你曾说等我及笄以后要向父皇请求我们的婚事，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慎之哥哥，杨丞相怎么说？”
慕瑶华一口一个慎之哥哥，诉说着往日的情意。
丝毫没有注意到杨慎之的表情一变再变。
“瑶华，尚公主以后，驸马就不能有实权了，我爹实在是为难，若我是个庶子，不用继承家业也就罢了，如今我是杨家的嫡长子……瑶华，我会为我们争取的。”
听着这些话语，慕瑶华心里舒服了一些。
不管宫内的生活有多艰难，杨慎之这样的天之骄子总是喜欢她的。
“慎之哥哥，我等你。”
……
慕白与在学堂上的表现很快就让皇上知道了。
皇上当时想着她也有可能是天命凰女，便将她安排好了。
之后便忙于其他事情，忘了这档子事情了。
慕白与到了皇上跟前，不卑不亢行礼，礼节端庄周到。
上辈子，慕白与刚刚成为公主，对于宫中的礼数都不是很熟，贵妃给她请了嬷嬷，也只是敷衍着教罢了。
以至于她第一次给皇上行礼，就做的不标准，惹了其他人的嘲笑和皇上的不喜。
此时慕白与的仪态端正，比慕瑶华这个当了十五年公主的真公主还要让人觉得贵气万分。
皇上早已不记得李玉奴长什么样了。
但是如今慕白与这张又像太后又像自己的脸，足以让他喜爱了。
慕瑶华还是像贵妃和她娘家人多一些。
“起来吧。”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慕白与这辈子第一次认真打量皇上。
他老了，脸上布满皱纹，头发也花白了。
此时在她面前，竟然有点像是个慈父。
“父皇如今能想起女儿，女儿就不苦。”
慕白与恭顺低头，没有提李玉奴。
眼前看这个人心中并无亲情，天家无父子也无父女，唯有满满的利用。
“你恨朕吗？”
慕白与抬起头，孺慕地看着皇上。
“父皇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皇上觉得眼前这个三女儿倒是有些意思，“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都说来听听，朕不罚你。”
“假话就是不恨。”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真话不好听，他向来知道。
慕白与没在意他的脸色，“真心话的话……在我娘过世后的那几年里，我过的很苦，冷宫里资源有限，什么都要争抢，时间久了，就会恨您，为何不来找我和娘，为何要让我在这里受苦。
可是后来我觉得，要是我爹在，我就不会受欺负了，顿顿都能吃饱，要是爹在，娘不会死，我们一家人会过的特别快乐，充满温情。
那日我见到爹，终于得偿所愿了。
原来这么多年，我并不是孤身一人，爹也不是要抛弃我们娘俩，爹只是不知道我们存在。”
皇上听着慕白与说这种话，心里难得有几分柔软。
他的儿女个个争权夺利，在他面前都藏着自己的心事，最后竟是这个半路的女儿，敢和自己说几句真心话。
“你娘恨朕吗？”
“不恨。”慕白与摇头，“娘说因为您，她才能有我。”
皇上努力回想，始终不记得李玉奴的样子。
这宫女承宠不过一日，就被他打入了冷宫，一张画像都没留下。
只能在慕白与的容颜上窥见一二。
或许她过去也是这样娇美绝色，才入了自己的眼。
皇上想着，突然对贵妃生出几分厌恶。
都怪贵妃善妒，不然他也不会失去这样的女儿十五年。
那宫女李氏也不至于落得个年纪轻轻病死累死的下场。
皇上又想，从前这后宫中也有许多美艳的女子，可也有不少死在了贵妃手里。
还不都是仗着慕瑶华的命格。
皇上年轻的时候不太信天命，可天下的眼睛都盯着他。
如今他总算没了被人拿捏的地方了。
皇上又问，“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慕白与心下一凛，脑海中浮现的是罗隐的脸。
“没有，女儿长在冷宫，从未见过男子。”
皇上道：“过些日子给你办一个宴会，你好生相看那些男子，等到你及笄之后，就该准备婚事了。”
慕白与心里一颤，低头做娇羞状。
出了宫殿，慕白与就去找了小方公公。
“方公公，我有话与罗督主说，让他想办法让我们见上一面。”
方公公到了东厂的时候，罗督主正在亲审一个罪官。
这人是个硬骨头，他心里猜测东厂这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便咬死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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