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会回去的。”
“琪亚娜同学。”浅仓深雪在这时恰到好处的叩响了房门，“已经可以吃早饭了。”
“好的，来了。”
……
天穹市中心吼姆游乐园。
纸昂羽坐在摩天轮的顶端边缘，手里托举着那片曾经被自己捏碎的羽毛。
符华的虚影安静的站在纸昂羽的身后，虽然近乎透明，但依然存在。
“纸昂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指什么？”纸昂羽就坐在那里，弯着腰，俯视着城市的夜景。
符华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部看不懂，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在隐瞒着什么，那并不是你想要的。”
“隐瞒吗……”纸昂羽的声音仿若从远方传来，低沉又迷惘。
“你就当我是隐瞒了什么吧，疑惑总比憎恨要好。”
“纸昂羽。”符华的声音陡然增大，“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看见什么吗？我不奢求你告诉我你的行动，但最起码……我想知道你所期盼的那个结局是什么。”
纸昂羽低垂着眼帘，看着远方，嘴里的话也和符华的疑问完全对不上。
“华，你经历过多少人类的恶意？或者说，你有没有思考过真正困扰着我们的崩坏是什么？”
“什么？”符华疑惑的看着身形更加孤僻的纸昂羽。
“崩坏到底是什么？它真的是为了灭绝文明吗？它是恶意的拷问还是善意错误的拥抱？它是文明进步的枷锁还是突破的密钥？”
“后来，我们将崩坏的定义变得越来越狭隘，从虚数能量变成崩坏能，又从崩坏能引发的灾害变成死士，崩坏兽和律者，甚至于崩坏病都被我们下意识的从崩坏中摘除。”
“可是我们最后得到了什么？这一次次的崩坏中，人类又学到了什么？”
“文明的确在进步，奥托他做的很好，比逐火之蛾好，比梅好，比我们所有的设想都要好，华，我坚信这个时代的人类能战胜崩坏，我知道她们要怎么做，要经历什么才能抵达最后的终点。”
“可是……其他人呢？”
“我是说……人类。”
“我知道琪亚娜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奥托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对你们，对我认识的你们有过哪怕一丝的怀疑。”
“可是我能毫无条件的相信你们……那其他人呢？那些我未曾认识过和了解过的人呢？”
“华，我五万岁了，与人类的交流已经上千年了，我曾无数次想要去相信人们的善意，相信善意才是主导人类的情绪。”
“但我见到了什么？起因是口舌之快的随意谣传和猜忌，为了一些利益去践踏他人，我看见他们因为自私而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别人……”
纸昂羽的话突然噎了一下，随后激动起来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
是啊……他不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吗？
“纸昂羽……”符华终于出声了，同样经历过千年人生的她终于明白了纸昂羽身上那股熟悉的寂寥从何而来。
“华……让我静静……谢谢，让我静静……”
他坐在那里，就像坐在了冰封的王座上，拄着骑士的荣誉长枪，却像垂暮老人拄着拐杖。
……
“哦？你家就这啊？”顾楚跟在乌斯身后，探着头兴致缺缺的张望着。
逗瞎子是挺好玩的，可惜这个瞎子是个老实人。
当然，逗老实人其实也很好玩，但当老实人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时，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无趣。
“嗯，白天我都会在家，晚上要出去，你需要钥匙吗？”在门口掏出钥匙的乌斯温和的询问着。
“不需要。”顾楚无聊的摩挲着一颗左轮子弹，余光瞟见了从两人后方路过的那道身影。
瞬间，顾楚的目光就死死的钉在了那道身影的身上，看着那人用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然后进屋消失。
“你的隔壁都是谁啊？”顾楚掏出手机，顺便询问了一下乌斯。
“隔壁是不久前搬来的，似乎有什么心事，怎么了吗？”
“没啥。”顾楚的目光缓缓抬起，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癫狂。
“我找到最后的那块拼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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