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的心思可与栗凌轩不太一样。
她满脑子都是栗凌轩的那句“受伤要及时去医”，甚至因这一句话，她完全忽略了栗凌轩信任她的前提是因为她与楚琰的关系。
所以她有些欢快地眨着眼，颇为大气道：“哎呀，真的不痛的！”
说罢还伸出那手指在他面前挥了挥：“你看，就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其实只是浅浅的一道罢了！”
倒也并不是假装坚强，她确实没有觉得那伤口有多值得大惊小怪。
从一开始她藏着手就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手伤的有些丢人，所以才不想让他发现。
谁知却误打误撞地让栗凌轩对她产生了几分愧疚。
虽说心比天大的楚玄歌根本也没意识到这个事实。
“不说我的手啦，不是什么大事。”
将手收回来，她又继续道：“你之前说解药是我给你的，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他微抬着眸，对这个问题并不想说太多。
但是他又很清楚，若是不说，她一定会追根究底地问。
所以沉默了半晌后，他还是开了口：“是那个人。”
楚玄歌愣了愣：“那个人？”
“鹿鸣剑说过的，那个假鸟。”他并不想用楚玄歌的名字去称呼那人。
虽说用的同样是楚玄歌的身子，可是栗凌轩和鹿鸣剑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们都不认为那个人与楚玄歌有什么联系。
鹿鸣剑一开始因为那人与楚玄歌太过相似的气息而将对方误认为是楚玄歌，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气息再相似，不是总归不是。
哪怕用着同一具躯体，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楚玄歌点点头，伸手在袖袋中摸了摸。
“七皇子多有得罪了！”
她轻声说着，将几个小药瓶取出来，一瓶一瓶地展示给栗凌轩看。
“七皇子可还记得那日用的是哪瓶药？”
“那个黑色的。”
他蹙着眉，看着楚玄歌：“若你的药没有相似的味道的话，那她给我吃的应该是正确的药。”
他吃药的时候没有丝毫犹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被楚玄歌强喂解毒丸几次之后，脑子已经完全记住了那可怕的口味。
印象深刻到他甚至觉得不论什么东西沾了这药丸的气味，哪怕混在不同的药味之中，他都能随着气味把东西找出来。
可见这是多么可怕而又深刻的心理阴影。
楚玄歌并没有回应栗凌轩的吐槽，关于这药丸到底有多难吃，在毒物林里尝过一次的她心里门儿清。
这也是她没有开口接话的原因。
将瓶子里剩下的药丸倒在手上，她的撇了撇嘴。
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
“你吃了几颗？”她半抬着眸看了他一眼。
“几颗？”栗凌轩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这药丸难吃到他都有心里阴影了！她总不会还觉得他多吃了两颗吧！
发觉他一脸一言难尽的神色，楚玄歌解释道：“你是短期内二次毒发，加上在毒物林中吃过这个药。所以应该要加倍吃才会起效。”
她将手伸到他的面前：“但是现在药丸的数量不对，她没给你正确的药量？”
“她只是将瓶子给了我。”
他没有心思关注那假鸟，所以也没有注意她有没有提到过药量的问题。
甚至这药瓶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楚玄歌身上，他都不太清楚。
在他的印象里，假鸟放下药瓶就去收拾楚慕了。
“没道理啊。”
楚玄歌看着手中的药丸嘀咕着：“既然知道哪个是正确的药，怎么会不知道药量呢。”
这个问题不但她有些疑惑，栗凌轩也是一样疑惑的。
只不过并不像她卡在一个问题里纠结，他很快就有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只是知道你身上所带的药品的种类？”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他又耐心地解答道：“虽说她和你用着同样的身体，但是鹿鸣剑也说了她是假鸟。”
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他怔愣了片刻。
印象里，除了栗燚和楚琰，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会对他做出这个动作。
看起来只是简单的点头示意，内里却包含着极为敏感的阶级和身份的区别。
栗凌轩身为鸢国皇后嫡出的皇子，本就身居高位。
可楚玄歌这头一点，看起来倒像是栗凌轩硬生生矮了一截。
不过他并没有很在意这些，那片刻的怔愣也不过是因为对他而言，差不多年龄的人对他做这样的动作是相当陌生的。
所以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假的和真的总归是有些区别的，即使她最初骗过了鹿鸣剑，可以假乱真的气息始终不是真实的。”
“所以或许作为赝品，她是知道你调配出的药品都有什么。”
“而正因为她是赝品，对于药品的使用，她或许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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