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这房里今日在配毒呢。”
将小筐往许昭然身边的侍女手中一塞，楚玄歌挽上了许昭然的胳膊。
亲亲热热地把许昭然往前厅带。
许昭然面露无奈，脚下却并没有半点儿迟疑的意思，顺着楚玄歌的心意朝着前厅走。
“你这孩子，药理还未搞清楚，毒理倒是也跟着研究上了！”
像是故意开玩笑一样，徐昭然接着又说了一句：“怎么？歌儿当真是看上鸢国那身中奇毒的七皇子了？”
楚玄歌向前走着的脚步突然一顿，脸上掠过一丝犹疑。
她寄回神医门的信中从未提起过她对栗凌轩的心思，只是说觉得栗凌轩这毒很有挑战性，所以自己想要试一试能否给栗凌轩解了。
毕竟楚大说过，门中已经知道她入了宫。
出于避免她爹娘为她太过担心的原因，她才在信中提了入宫的缘由。
可现在许昭然的反应分明在说，她爹娘掌握到的信息，远比她透露的更多。
那么头里信息的会是谁？细辛？半夏？还是楚大或者那宫中的宋太医？
楚玄歌有些拿不准。
而此时让她更拿不准的事情是，要不要告诉许昭然实情。
在她的印象里，自幼许昭然对她就是极好的。
可是母女之间却总是有些莫名的距离感。
许昭然虽然不像楚晟那般严格，对她做的事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的样子。
只要她安全健康，似乎许昭然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娘有所不知，女儿原以为只要医术好，走遍天下都不怕！”
最终楚玄歌还是决定不告诉许昭然关于栗凌轩的部分。
“谁知下山后才发现，现在啊，只会医已经不够了！就是那句话，学无止境！”
她表情夸张地把话题重点放在了毒医之上。
“说得也是。”
许昭然表示赞同，又开口问道：“歌儿，楚大来找你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楚玄歌拉着许昭然在厅中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将下巴一撑，看着坐在对面的许昭然。
“我在那次之前从未见过他，所以我不知道……”她这样回答着，却在结尾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对了，娘，我记得那日楚大似乎面色极白，唇色却极为红润。”
这是当日楚大与众人最为不同的地方，当时给了楚玄歌极深的印象。
但是因为后来与栗凌轩有了许多互动，她就将这点小事儿忘到脑后了。
若不是看到许昭然的侍女捧着那一篮玲珑果，让她突然想起栗凌轩还躺在她那小房间中，等着吃这果子补充体力的话。
恐怕她今日是绝不可能想起这件事的！
见楚玄歌虽然面对着自己说话，眼神却朝着自己的侍女瞟，许昭然清楚那绝不会是因为她那侍女长得好看。
加上侍女进门后楚玄歌才突然想起楚大的异常，这么一思量，楚玄歌走神的原因，许昭然心里也就七七八八地猜到了一些。
“娘，我突然想起来我那毒里还差一味药……”
想了半天，楚玄歌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差了那筐中的果子？”
许昭然也了解这话她说出来，会让楚玄歌有几分尴尬。
实际上，哪怕楚玄歌看那果子的眼神稍微不那么露骨一点点，许昭然也不会这么直接地点出来。
可是楚玄歌看着那果子的眼神实在是令人太难以忽略了。
心中惦记着栗凌轩的楚玄歌并没有意识到这令人尴尬的情况，她忙不迭地点着头：“娘，我那毒若是不快些将这果子放进去，过了时辰就废了！”
“我已经用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了，若是在这一步上废了，那女儿可就亏大了！”
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楚玄歌用尽了浑身的解数朝着许昭然撒娇。
尽管许昭然明白这果子与什么毒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还是点了头。
“那歌儿你先去，娘在这儿等你。”
得到允许的楚玄歌唰地站起身，从许昭然的侍女手中抢过小筐，头也不回地朝后院奔去。
留下一句：“好的，娘您稍等！”和坐在原处一脸无奈的许昭然在那显得有些寂寥的前厅。
看着楚玄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许昭然脸上原本柔和的表情被她瞬间收了起来。
“屋中的人是谁？”
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边的侍女。
“回夫人，是鸢国七皇子，栗凌轩。”
侍女毕恭毕敬地答着。
“细辛，半夏。”
“属下在。”
被喊到的二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那个七皇子，对小姐如何？”
细辛和半夏互相看了看，眼神中满是询问。
若说她们还是跟着许昭然的侍女，那这些事情自然是要一一与许昭然说得清清楚楚的。
可是现在她们是楚玄歌的侍女。
是否要将现在的主子的事情告诉前主子，她们俩有些拿不准。
最后还是半夏先开了口：“属下觉着，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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