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广孝虽然也已经一把年纪了。
但在楼英面前，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声‘小师傅’了。
毕竟，人家的年纪，是实打实的摆在这里了。
“不瞒老神医，在下，是被叫来教导算术的。”
“哦，那也挺好的啊！”
两人话说到此处的时候，却忽然尴尬的发现，有些聊不下去了。
毕竟，两人的年纪相差有些大。
而且专业也不对口。
再加上一个还是出家人。
要坐到一起之后，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而就在两人沉默以对的时候，秦枫也带着朱允炆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老神医，姚大师，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秦枫小友。”
“秦施主。”
当两人看到从远处走来的秦枫的时候，都纷纷上前，热切的打起了招呼。
而对于跟在秦枫身后的朱允炆等人。
两人也都仅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秦枫小友，你这……每一次见到您，都让人如此的意外啊。”
楼英在和秦枫打过招呼之后，目光不由得飘向了那边正在剪头发的广场之上。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也就只能在秦枫的身上看到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秦枫身后的一群年轻人的时候。
连太孙的头发都说剪就剪。
又何况这些寻常之人了？
这种事情，旁人一生恐怕也看不到一次了。
“剪个头发罢了，说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等我开始招收女学生入学的时候，那才是惊世骇俗！”
“啊？女学生？！您……您还要？”
原本只是想提上一句的楼英，做梦都没有想到。
秦枫的下一句话，跳出来的时候，竟然同样也是如此的语出惊人！
女学生……
他这是真敢想啊！
女子入学，这恐怕得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啊！
而一旁的姚广孝在听到秦枫这话时，也是眉头紧锁。
他忽然有种，自己这是上了贼船的感觉啊！
“女子入学，这是大势所趋。”
“尤其是您今后，要负责的医学院部分，女学员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
“医者虽然是父母心，但终究是男女有别，男人病了，还有医可治。”
“但这个时代之下，女子病了呢？却连个求医的地方都没有啊！”
“况且，很多女人的病，压根就无法让男医生去查看，就靠着号脉，你能号出个什么来？不是什么病都单靠号脉就能诊断出来的吧？如此一来误诊率极高不说。”
“很多家里人，宁可看着她们病死，也不愿意找医生给她们治疗。”
“无非就是为了清白二字！”
楼英听到秦枫的这番描述之后，他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医者。
对于秦枫所说的这些情况，他见得还算是多的。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后还得教导女学生的时候。
楼英难免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毕竟，在他这几十年的认知当中，可就没有这一种说法！
“老神医，男女虽然有别，可在生命面前，她们应该是平等的！”
“我之所以想要招收女子儒学，期盼的，就是有朝一日，天下的女人，至少病了之后，还有一条活路可走！”
“您觉得呢？”
如果说，没有真正的经历过这个时代的黑暗，你或许还会对古代抱有无数美好的幻想。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大明……
可当你来到你梦寐以求的大明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个时代，究竟有多么恐怖。
呵呵……
所谓的最后一个汉人王朝，也不过如此。
所有的封建王朝，都不过如此。
你拿满清出来，那无非就是在比烂而已。
没有更好，只有更烂罢了。
你所梦想之中，或者电视剧之中陈述出来的，梦回大明风华。
当这个时代真正的展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发现。
它与你所想想的歌舞升平，天下太平！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而秦枫，从来都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能人。
他从未想过，要彻底的去改变这个时代。
力所能及之处，便是他的极限。
或许说，那些沉沦在青楼之中的女人，命运的确非常的可怜。
然而，这些事情，却并不是秦枫可以去掌控的。
如今，开创医学院，并且支持女子儒学学医。
也许，这已经是秦枫能为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贡献了。
所以，这件事情，他很想完成。
至于后世的那些什么男女对立之类的事情。
秦枫从来都不去考虑。
毕竟，他母亲也是女性。
人，就是人。
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或许，从生理构造上来看，男性的综合能力确实要强一些。
但人与人，是不同的。
强壮的男人，或许每天只会酗酒赌博。
瘦弱的女人，或许每日相夫教子、赚钱养家。
楼英虽说对于秦枫的这些决意，一时间也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但他却并不是迂腐之人。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收的有女弟子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秦枫居然能说出，要直接让女子入院学习！
以学生的身份，来求学这样的想法！
毕竟，他的这些话，要是落入那些儒生们的口中的话。
激进一些的，甚至可以说他这是在辱没斯文！玷污文墨等！
一番口诛笔伐，谩骂之声，必然是少不了的。
而楼英自认，至少他没有这样的勇气。
去承受这些世俗的东西。
不过，当他看到那广场之上，那些被剪去了长发之后，一个个傻呵呵的看着对方傻笑的学子们的时候。
对于秦枫做出的这个决策，他也没有过多的去纠结了。
毕竟，眼前的这位，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够猜透的。
当所有的学生们都整理好了着装仪容之后。
他们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期的新课程！
然而，等到他们全部都坐进教室后才发现。
国子监当中，原本两百多名学生，如今却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并且，让这些学子们最无法接受的是。
这第一期的课，要上课的，除了他们这些学生之外，竟然还有国子监中仅剩下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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