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人慢慢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只有孟小仪时常来找她。
“只有孟小仪，是不是道玉堂轩来看我，难道是她？”
陈顺人有些迟疑：“可是孟小仪和我相处，一直很和睦，她还为从前的事情给我道歉，不像是她所为。”
温昭仪低咳两声：“陈顺人入宫也有好几年了，难得还有如此单纯的心性。”
“当初孟小仪失去了孩子，又失了宠，却突然和你来往，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陈顺人道：“可是她的孩子和失宠都和我没有关系。”
温昭仪笑道：“是没有关系，可是你只看到你和孟小仪之间，你看孟小仪背后的关系了吗？”
“孟小仪失宠后禁足了半年才出来，新人的风头自然压过了她，她急需出头。”
“所以她在那年的中秋宴跳了一支舞，可是她失宠半年，这样露脸的机会是谁安排的呢？”
陈顺人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孟小仪背后还有人？”
“您知道是谁吗？是皇后还是德妃？”
温昭仪道：“当时的德妃和宋昭仪可是走得很近的，直到你出了事，宋昭仪和德妃才慢慢疏远了，你细想想，是不是如此？”
“你若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说着，温昭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身边的大宫女银烛道：“娘娘，外面天寒地冻，您身子也受不住，咱们还是先回吧。”
温昭仪点点头，扶着宫女的手走了。
陈顺人若有所思，吩咐道：“今日我见过温昭仪的事情，谁都不准透露出去。”
“是。”
回到寝殿，陈顺人呆呆地坐在榻上。
温昭仪说得没错，自己当时只顾着伤心，而孟小仪态度一直很好，自己从未怀疑过她。
可是孟小仪那样张狂的性子，为何要主动来与自己结交。
德妃和宋昭仪走得近？那个时候的宋昭仪，确实时时处处都帮着德妃说话。
难道德妃当时的打算是扶持二皇子，当时自己怀着身孕，可能威胁到二皇子的地位，所以是德妃？
是德妃帮助孟小仪重新得宠，条件就是让她谋害自己的孩子？
陈顺人只觉得全身冰冷，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一直在替仇人做事？
不过，温昭仪也很奇怪，素来不参与宫里的斗争，怎么突然要与自己说这些？
陈顺人唤来宫女：“丽月，你找从前伺候孟小仪的人查一查，她和德妃之间的关系。”
“小主，您这是？”丽月还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想到从前的孟小仪？
陈顺人道：“你不用管，查出来立即告诉我。”
丽月应下：“是。”
紫宸殿。
萧昭元看着眼前的奏折，今年冬季北方还算是风平浪静，王家人请求回到京城过年。
看来不止是秦王，王家人也想回京城。
思考了一会儿，萧昭元在折子上写下一个‘准’字。
“章平，上次德妃惩罚了高宝林？如今她的脸可好全了？”
章平道：“启禀皇上，敬事房来报过，说是高宝林的绿头牌已经挂起来了，想来是大好了。”
萧昭元点点头：“既如此，晚上就让她来侍寝吧，”
章平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两天还不想见的人，今儿就要侍寝了？
“哎，奴才这就通知敬事房去。”
凝碧轩。
崔清婉正在拿着话本子看，画扇进来道：“小主，敬事房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今晚高宝林侍寝。”
“是吗？”崔清婉笑笑，“既如此，你去叫小厨房做一碟子茯苓饼，咱们瞧瞧皇上去。”
画扇笑道：“是，小主。让那高宝林总是也尝尝被截胡的滋味儿。”
崔清婉想了想，穿了一身蜜粉色的烟笼百水裙，梳了一个百合髻，插上海棠如意簪，华贵大方又娇美。
戴了粉玉做的耳坠子，衬得整个人的气色极好。
微微勾勒眼线，妩媚天成，又在额头中间点上海棠花钿，精致又漂亮。
等到收拾妥当，小厨房里的茯苓饼也做好了。
崔清婉提着食盒，带着画扇和画屏往紫宸殿去了。
临近年关，萧昭元要处理的事情自然是不少。
一直在埋头处理折子。
听到章平的脚步声不由皱了眉：“还有何事？”
章平道：“皇上，是崔美人来了，说是亲手做的茯苓饼，给陛下尝尝。”
萧昭元眉头舒展，笑道：“让她进来吧。”
啧，这崔美人平日里不来，一来就一定能进紫宸殿，也真是独一份了。
章平出来，恭恭敬敬道：“崔美人，皇上有请。”
“多谢公公了。”崔清婉谢过章平，抬脚走进紫宸殿。
她把手里的八宝雕花食盒放在桌角，规矩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萧昭元抬头，见她打扮得如此明丽，笑道：“婉儿起来吧，冬日里大家都是往清雅里打扮，你倒好，倒像是海棠花妖。”
崔清婉心想，那不是因为你长年宠着兰妃，大家自然都要学着高雅了。
“冬日里下了雪，外面都是白茫茫一片，臣妾觉得就是要这样鲜艳才好呢。”
萧昭元将她拉入怀中：“婉儿见解独到，打扮得也好看。”
崔清婉起身，打开食盒：“皇上国事繁忙，臣妾亲手做的茯苓饼，您尝尝？”
萧昭元笑着吃了一块，是自己喜欢的口味，软糯微甜。
便道：“婉儿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伺候笔墨吧。”
“臣妾遵旨。”崔清婉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萧昭元继续埋头看折子，崔清婉也不打扰，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萧昭元放下笔，崔清婉正在揉着手腕。
他笑了笑，这样娇柔的女子，竟也亲自下厨做了这茯苓饼。
“婉儿过来，朕帮你揉揉手腕。”
崔清婉也不扭捏，伸出手腕，微微卷起袖子：“都是帮皇上磨墨酸了的，本就应该皇上替臣妾揉呢。”
萧昭元笑道：“婉儿可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章平的声音：“皇上，高宝林来了，就候在外面呢。”
崔清婉起身道：“既然高妹妹来了，那臣妾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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