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瞪了高宝林一眼，上前细看，还真是自己前几天递进延庆宫的衣料。
她解释道：“确实是前几日本宫给大公主的，这料子顺滑又不厚重，本宫想着这适合这个季节，便做成衣服给了大公主。”
“本宫可以保证，当时的衣料干干净净，绝没有桃花粉。”
“大公主是本宫亲生的，我不会这样做。”
皇后道：“只是问问衣料，也没说是你，德妃你紧张什么？”
“延庆宫都是皇后的人，”德妃道，“臣妾自然是怕被陷害了。”
皇后冷哼一声：“收到这件衣料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公主今天是第一次穿吗？”
“这......这......”赵嬷嬷吞吞吐吐。
皇后怒道：“你是大公主贴身服侍的人，难道这些事都不记得。”
德妃道：“皇后娘娘这是在逼问吗？”
“皇后娘娘问话，德妃娘娘何必阻挠，难道真是您不成？”高宝林道。
“都说虎毒不食子，您这为了争宠，也实在太心狠了些。”
德妃气得嘴唇微微颤抖，一时说不话来。
赵嬷嬷磕头道：“长信宫送来的东西，都是准备好的。”
“德妃是大公主的生母，从前也送来不少东西来，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这衣服......”
“这衣服......奴婢是直接给大公主穿的。”
德妃忙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害了大公主？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你们不小心，被人动了手脚，如今还要赖在本宫头上。”
赵嬷嬷道：“大公主的衣服都是放在紫檀木的衣柜里，只有奴婢和半烟知道钥匙的地方。”
“这两天只开了一次，就是拿出这件衣服给公主穿。”
“奴婢们绝对不敢往柜子放这种东西。”
服侍公主的半烟也出来作证。
查出这个结果来，德妃也是急了：“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延庆宫的宫人害怕承担罪责，这才往臣妾身上推，皇上请您明察。”
萧昭元道：“既如此，大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就到刑审司去说。”
赵嬷嬷和半烟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却并没有说什么，任由刑审司的人带走。
萧昭元道：“皇后，你这延庆宫的管理是不是太过松散，谁都可以送东西进来？”
皇后连忙跪下请罪：“是臣妾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将延庆宫好好关起来，将功补过吧。”萧昭元说着，便起了身。
皇后道：“臣妾一定尽心竭力，恭送皇上。”
等到萧昭元走远，皇后站起身：“从现在起，在这件事情查明之前，谁都不可以将东西递进延庆宫。”
“是。”众嫔妃行礼应下。
皇后又转向了德妃，隐含怒气：“大公主生了病，本宫是母后，自然也担心。”
“德妃你是生母，更应该冷静，而不是一味攀咬本宫。”
说罢，拂袖而去。
皇上皇后都走了，嫔妃们自然也都散了。
凤仪宫。
皇后靠在美人榻上想着事情。
孟夏端了茶进来：“娘娘，先喝杯茶吧。今日这事，和咱们没关系，您不用担心。”
“是和本宫没关系，”皇后叹了一口气，“但是延庆宫也得好好管起来了。”
“哎，就这一次，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奴婢会盯着延庆宫的。”孟夏回道。
“不过这件事对德妃还是很不利的，皇上本就不待见她，又出了这事儿。”
“以后她就别想送东西进延庆宫了。”
皇后道：“是让皇上不待见德妃了，可是这次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你没听见，皇上不也斥责了本宫？”
孟夏道：“您也只是‘疏忽’罢了，宫权和宫务也都还在您手里。”
皇后点点头，不再说话。
看得出来她心绪不佳，孟夏沉默着退了出去。
长信宫。
德妃简直是怒气冲冲：“一定是皇后干的好事。”
“延庆宫不都是她的人？所以全都来污蔑本宫。”
紫苑道：“娘娘息怒，那些宫人进了刑审司，那样一套刑罚下来，一定会吐出真话。”
“咱们行得正，自然不用担心。”
“可恨的是皇上为何如此信任张素仪？”德妃还是愤懑不平，“延庆宫分明就都是她的人，却还让她去查。”
“难道她还能查到自己头上？”
“娘娘，她毕竟是皇后，”紫苑低声道，“想必皇上也要给她几分颜面吧。”
“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恩宠，也只有尊重罢了。”
德妃冷哼一声：“我看她也是急了，兰妃的孩子没了，又急着要打压本宫。”
“也不看看本宫身后是谁。”
“正是呢，”紫苑道，“娘娘身后是太后和王家，皇后也不能把您如何。”
瑶花轩。
柔美人笑道：“谁让她把主意打到四皇子身上？”
“看她今日着急又无可奈何，还真是解气。”
“可不是吗？”清雪也笑了，“小主的这个主意真好，看起来就像是皇后和德妃互相陷害。”
“还是要小心些，李嬷嬷和赵嬷嬷的关系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柔美人嘱咐道。
“还有，赵嬷嬷进了刑审司，想必是要吃些苦头，想办法暗地里打点一二。”
“奴婢明白。”清雪道。
柔美人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说起来，咱们这些事情瞒不过皇后，毕竟延庆宫里里外外都是皇后的人。”
清雪有些吃惊：“真的？可是今日皇后也不曾提到咱们？”
“那是因为皇后也不想德妃好过啊。”柔美人道。
“咱们对中宫，还是要和以前一样，恭敬守礼。”
崔清婉回到凝碧轩。
画扇道：“如今看着，竟是皇后和德妃针锋相对起来。”
“德妃以往还收敛些，”崔清婉道，“不过皇上给王晏海赐婚之后，德妃可是又厉害了不少。”
“是啊，以前请安，德妃表面上还是敬着皇后娘娘的，”画扇道，“可是最近就顶撞了好几次。”
崔清婉道：“自然了，德妃背后的势力越多，她就越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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