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昏暗的房间，这条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勉强睁开了双眼。
“你来啦！”
声音嘶哑，已经听不太清。
“孩儿，给父亲请安。”
头发已经半白的男子双膝跪地磕头，如此大礼，不像是在给人请安，反倒更像是在祭拜死人。
“你倒是有心了。”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
“父亲，昨日我在麟街之中，购得一株千年灵芝。”
“若是服下，必然可以再延寿数年。”
“真是孝顺的孩子，只可惜，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普通的药物早已经无力回天。
“那可以再找，我相信只要肯花时间，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你啊！还是那么的天真。”
“此等神药怎会出现在这凡尘俗世之中，非得是隐世千年的宗门之内，才能够寻得几株。”
“只可惜连他们都不够用，又怎么会用在我这个外人身上。”
卫家也不过就是一地之盛，与那些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宗门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所以父亲才会如此在所不惜，甚至要将整个家族都拖下。”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们可是亲生父子，难道你真的要阻拦我？”
“父子之情固然重要，但家族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置。”
“我这一生，生下那么多儿子，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个吗？”
“大哥。”
“那最讨厌的那个呢？”
“我。”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看出来了？”
“是的。”
“那你知道我讨厌你哪一点吗？”
“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的那些哥哥们个个都孝顺。”
“就你，从出生起，我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他日未尝不会弑父。”
“那你应该早点解决我的。”
他抬起头，看向他的父亲，眼中一片冰冷。
老人第一次沉默不语。
长相靓丽的女子行走在这山间。
云雾缥缈，仙禽瑞兽。
要不是那一次意外，她也许这辈子都看不到这般风景。
一个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身旁，面容严肃，身形壮硕。
“杨丹琳。”他说出了她还活在世上时的那个名字。
“是我。”她承认道。
“您是？”
“楚天赐。”
“姓楚！”
“呵呵，你应该认识楚昭吧！”
“当然，我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
“我是他叔叔。”
“那还真是有缘啊！”
“是啊！”
“我这次来也是因为他希望你能够回头是岸。”
“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不会这么求我。”
“你觉得我信？”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看我像是傻逼。
“楚昭这个孩子，其实还是挺善良的。”
“呵呵。”她这般笑道。
“小女娃娃，我是看在楚昭的面子上给你机会。”
“你要是不识相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声音平静，不见喜怒。
“你跟他一样，都是无情的家伙。”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轻叹一声，有些感慨。
“那难道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我没有吗？”她看向他，反问道。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
“还有我。”
声音成熟尖锐，好似历经了数百年的岁月。
一道身影从她的身体之中走出，皮肤苍白如雪，面容绝美妖邪。
一身大青长袍，上面绣有凤凰。
山风吹起，她身形缥缈，恍若仙人。
楚天赐眉头紧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早已经等候他多时。
“你发现了？”
“区区凡人，也敢大逆不道，可笑。”
“呵，就算你是神又如何，触犯了法律，神也要受到惩罚。”
那人类看向她，凛然不惧。
真是岁月变化，沧海桑田。
想不到，曾经只会乞求叩首的人类，有一天居然也有勇气审判神灵。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说完之后，看向一旁的杨丹琳。
“去吧！这边有我拦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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