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欢疑惑，但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她从左门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乐师启奏。
司琨点燃三支香，递给了姜晨欢。目光所及全是她。
众臣拜手及地，停顿两三秒再缓缓挺直，行叩首礼。
姜晨欢接过司琨递过来的三支香，对着高堂上的姜安平的主碑，对其行三跪九拜礼。
“望先祖们保佑我龙欢国百年昌盛，国泰民安。”
司琨双手交叠，垂眸弯腰。
“献祭。”
很快有侍女太监们端上牛猪羊三种主要祭品。
“礼成。”
众臣缓缓抬头、起身，笏板放在胸前，注目着高堂之上的姜晨欢。
礼成过后，众人各拿了双筷子，依次品尝供奉的祭品，来表达自己对先帝的怀念感恩之情。
“陛下，我们下去吧。”司琨轻声提醒。
“好。”
姜晨欢从愣神中回眸，转身深深看了一眼高堂上的碑文。
一滴泪掉落，无人可见。
大概是原主留下来的亲切感和哀切吧。
姜晨欢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司琨，再后面排着长龙。
姜陌与她正好隔着一个拐角，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安排的。
两人遥遥相望。
姜晨欢深刻看到了他眼里的复杂。
思念、哀切、痛苦，不屑，还有恨意？
？
到底是不记得人家父母亲的忌日，导致他不满她很正常。
但是恨从哪儿来？她不懂。
姜晨欢认为世界为善，前提是要对她客气一点。
她清醒温柔，但不是傻子，姜陌恶意那么明显，她受不了。
她的家庭实力绝对允许她放纵，但她没有。
你敬我一分，我便让你一分。
但是姜陌是原主的哥哥，她用了人家身体，还是要多尊敬他几分的。
这些007都知道，所以他不加提醒。
姜晨欢确实不想跟姜陌接触，但耐不住姜陌来找她。
姜陌现在的恶意完全是溢出来的状态，不如司琨、沈清望那样会伪装，姜晨欢垂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姜陌。
“本王还以为，陛下今天不会来呢。”
“......”自己的错该道歉道歉，姜晨欢抬起小脸，“皇兄，抱歉，朕忘了。”
姜陌想过无数姜晨欢对自己大吼大叫发疯的方法，唯独没有想过她会道歉。要知道，能让皇帝道歉的经历少之又少，即使历史上有做错事的皇帝，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会理直气壮。
更何况，她又不是第一次忘记了。
这也就是他很多年没来宫里祭拜父皇母后的原因。
“陛下忘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年了。”姜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得理不饶人，脾气急易冲动暴怒。
“父皇母后在世的时候，就格外宠你，如今他们仙逝，却得不来你的一点怜惜。”
姜陌愈说愈激动，眼里也染上泪光。
“皇兄你喝茶。”姜晨欢听得心脏疼，她也不知原主如此任性狂妄。
她下意识就想弥补关系，不想让他口中的父皇母后失望难过，“皇兄朕错了......”
按道理说他们只是陌生人，宿主跟他们没有关系，身体契合度也达到了百分之百。007看在眼里，疑惑在心里。
下次升级的时候问问主系统。
姜陌本想接过来，阴差阳错间衣袖甩飞了茶杯。
“！”姜陌想接住，可还是晚了。
‘啪拉’一声，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瓷片飞溅，有几片蹦跳到很远。
姜晨欢的眼尾很快发红。
倒不是被气得，而是被疼的。
瓷片锋利轻巧，崩裂得很远，隔开单薄的白色素衣，划到了她的小腿部分。
【宿主，你流血了】
007急的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出去给宿主抹药。
宿主身子虚弱，从小被娇养长大，皮肤娇嫩，稍微磕磕绊绊就发紫。
何况是锋利的瓷片和滚烫的茶水呢。
“你......我......”
姜陌慌乱解释，姜晨欢一滴泪掉落在他手上，他慌忙去碰她的脸。
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小哭包一一
“你在干什么！”
司琨有事，沈清望不放心姜晨欢的安危，特地来寻她，就见平日里明朗热观的小陛下红着眼一一
旁边还有一个被摔的四分五裂的茶杯。
沈清望几乎一瞬间就怒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姜陌！”
他顾不得伪装，提出剑来直指姜陌！
姜陌自知理亏，没有回应，沉默了许久。
他突然跪下来，“臣知错，望陛下赎罪。”
“你......”起来吧。
话还未落，就被‘匆匆’赶来的离震扛走。
“？”
“陛下，奴才给您处理一下伤口。”
姜陌被沈清望带走，姜陌沉默，被刀压着走。
他好似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一一
姜晨欢，你是故意把我激怒，故意递给我茶水，然后猜想到我会掀翻茶杯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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