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下，还是离开？
出了四合院，何雨栋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几十年了，他就像一头拉磨的驴，被道德和责任的缰绳死死地套住，一刻不得喘息。
现在，缰绳断了，驴跑了，天地广阔，任他驰骋。
他甚至哼起了小曲，那调子苍凉又欢快，像极了西北风沙中顽强生长的野草。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却出奇的清醒。
他开始盘算未来的生活。
他手艺好，不怕没饭吃。
他想去南方，听说那里遍地是黄金，遍地是机会。
他想去看看大海，想去爬爬高山，去尝尝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
想到山珍海味，何雨栋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他摸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走进一家国营饭店，要了一碗炸酱面，两瓣蒜。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把过去几十年缺失的美味都补回来。
吃饱喝足，何雨栋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付了钱，走出饭店，迎面撞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乞丐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手里端着个破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何雨栋本想绕开走，但乞丐却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哀求道：“好心人，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何雨栋皱了皱眉，他本就囊中羞涩，但看着乞丐那副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块钱的票子，递给了乞丐。
乞丐接过钱，千恩万谢，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何雨栋看着乞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乞丐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公园。
公园里人很多，有老人在打太极拳，有小孩在追逐嬉戏，有情侣在窃窃私语。
何雨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何雨栋抬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望着他。
小女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颗闪亮的星星。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愣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槐花小时候的模样。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呀？”
小女孩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何雨栋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叔叔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哦。”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将手里的棒棒糖递到何雨栋面前，“叔叔，你吃糖吗？”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摇摇头，说道：“叔叔不吃，你吃吧。”
小女孩收回棒棒糖，放进嘴里，甜甜地吃了起来。
“叔叔，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小女孩一边吃糖，一边问道。
何雨栋苦笑一声：“叔叔没有不开心，只是......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事情啊？”
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道：“想......想家。”
“家？叔叔的家在哪里啊？”
何雨栋望着远方，眼神迷离：“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小女孩，歉意地对何雨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何雨栋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女人抱着小女孩转身离去，小女孩却回头冲何雨栋挥了挥手，甜甜地说道：“叔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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