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酒、白绫、匕首。
杜若跪在养心殿内殿之中毫无惧色,唇角甚至浮起一丝笑意。
她不再是当年的杜若了,可这深宫里,来来回回却还是这几样把戏。
“父皇,不妨直言。”
梁帝躺卧在龙榻之上,周身散发着死气。
才短短月余,他似乎全然没有了精神气,整张脸苍老浮肿,唯有一双眼睛还亮着些许精光,似乎在昭显着他依然是宫殿的主人。
“你要为杜家和张家平反,朕可以答应你。”梁帝直勾勾地盯着她:“但我有条件。”
“父皇,请说。”
“这江山若要交给二郎,你便是他的污点。若你真心爱他,便成全他。这三样,你选一个。”
杜若一讥:“我为何是污点?”
“你是番邦郡主。大梁自建朝以来,便没有番邦人为后的先例。”
杜若抬眸直视梁帝:“我是谁,父皇心知肚明。”
梁帝毫不客气:“所以更不能留你。”
杜若轻摇着头,缓缓地站了起来,直让一旁的年寿大惊失色。
这定王妃,胆子太大了!
她这是要做什么啊!
“父皇,我称你为一声父皇,全是看在王爷的面子。若不是他,你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梁帝怒气攻心,气得大声咳嗽。
“当年你为了一己之私,害怕自己的权力流失,便诛杀懿德太子,是为不仁。为了掩盖你自己的罪行,你拿下太医院的太医,又毒杀我爹杜世安,是为不义。你纵容齐元时扰乱朝纲,国库虚空,流民匪寇作乱、民不聊生,是为不德。”
“你……你……”
“如此不忠不义不德之人,如今又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想要杀我?”
杜若抬起嘴角,满目皆是鄙夷:“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为了王爷?为了大梁的江山?”
“你以为,王爷又真的稀罕你这王位?你的龙椅?”
“你以为这天下之人,皆如你这般不忠不义不德?!”
梁帝大怒:“给我……给我掌嘴……”
可杜若站在内殿之中气势凌然,宫婢们包括年寿,都不敢上前。
“这冤案翻还是不翻,人都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不翻,你永远是昏君,被钉死在这历史的耻辱柱上。与我又有何损?”
杜若嗤笑:“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罢了。粉饰太平,不是你最擅长的把戏吗?!”
杜若转身就走,无人敢拦。
梁帝大喊:“站住!”
杜若唇角一提,静静地回眸望着他,眼神冰冷。
梁帝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神:“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二郎?”
他鼻孔一哼:“这天下,何人不想要这张龙椅?二郎,也不例外。”
“你不信?”梁帝看着杜若脸上的不屑,也不在意:“那你在此等着。我与你打个赌。”
“赌什么?”
“在你与这龙椅之间,我赌二郎选后者。”
“赌注是什么?”杜若扬头,没有退意。
“若二郎选你,我便为张杜两家平反。若二郎未选你……”梁帝望着杜若:“你该如何?”
“我信他。没有如果。”
梁帝的眸底闪现一丝慌乱和惊惧,但很快便平复了下来。
“好。那你便在此处,看二郎是不是你所想的人吧。”
梁帝抬手,年寿扶着他颤颤巍巍地起身。
他真的是老了。
整个人竟瘦的连衣袍都撑不起来,背也开始伛偻。
杜若望着他与年寿走到前殿。
她站在屏风后,看到了齐元昊。
他一身青衣,步如行云、人如昭月,照亮着腐朽昏暗的大殿。
梁帝望着他徐徐而来,内心的颓败和疲态尽显在脸上。
他桀骜一生从不低头,却还是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天道。
天道轮回,他纵然曾经不屑,如今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当年的懿德太子,也是这般风采卓越,器宇轩昂。他侃侃而谈、指点江山,那生来就是储君的自信和骄傲,让他这个帝王都心生惧意。
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自己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坐上的龙椅,很快便要被这儿子夺走。
他不甘心!
他不服老!
他还可以仰天长啸、纵横这江山万万年!
可如今,他还剩下什么?
这残缺的身体,这垂暮的白发,还有这无望的江山。
他老了。
饶是如此,他心底依然不甘。
他恨恨地望向齐元昊,内心既羡慕又怨毒。
凭什么他就可以有人爱、有人助、有人信?
他是他的儿子,就必须如他一样孤家寡人,孤独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
“想好了吗?”梁帝眸中带着毒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要这龙椅,还是那个女人?”
齐元昊看着龙椅上的梁帝:“父皇,你还是没变。”
“此话何意?”
“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而言,从来都是君,是天子。没有一刻是父亲。”
齐元昊语带失落:“你以为,我真的看不透你的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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