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我来啦！”
福安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什么表情都没有，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浑身缠绕着一抹名为“起床气”的幽怨的气息。
“怎么了，安姐姐？是谁惹你？”
白术小脸一变，走到面前，直直地盯着福安没什么波澜的脸，仔细打量着也没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没事，就是没睡好而已。”
福安淡淡开口，瞥见身后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儿传来，鼻尖微皱，“莉莉安？”
莉莉安闻言，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跪在地上，匍匐着朝着福安爬去，想要抱住她的腿。
“公主殿下，这个人是女巫！邪恶的女巫！快将她处死，您会变得不幸的！”
福安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黑衣人，架着她的胳膊拖着离福安远了点，莉莉安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挣脱。
“公主殿下，您要相信我啊！”
说着，顾不上害怕，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袖子，“您看，她还会驱使邪恶的蛇！她们就是一伙儿的！”
随着“呲啦”一声，小黑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眼见自己成为众星捧月的中心，小黑如同绅士一般昂起头，行了个绅士的鞠躬礼，感受到白术杀蛇的目光，才缩了缩脑袋，继续安安静静地盘着。
白术看到莉莉安用手指着自己，歪歪头，“安姐姐，她说什么？”
福安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她说你不是个好人。”
白术想了想，冲着莉莉安真诚道谢，“谢谢你，莉莉安。我刚刚那么对你，你还替我说好话，你真是个好人。”
莉莉安没有听懂白术叽里呱啦一大堆，但是脸上的真诚倒是看懂了，当下差点没气得吐了一升血，就着暗卫架着的姿势晕死过去。
福安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丝裂痕，带着些无语和嫌弃，看着莉莉安昏死过去，转头望向白术，眼神里写满了“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就完蛋了”。
白术委屈地撇了撇嘴，“是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找我说话，莉莉安就躲在后面偷听，这才把她抓回来的。”
福安疑惑，“白袍子？”
白术一拍手掌，“对了，他还让我向你传话来着！”
说着走到莉莉安身边，用两根手指将小黑捻起来，一边念叨，“嗯，看来洗洗还能要。”
在小黑惊异的目光下，白术使劲摇了摇，“快说说，那个男人说什么了？”
小黑被摇得直反胃，一边yue一边“嘶嘶”地叫唤，好不凄惨。
半晌，白术讪讪地放下小黑，右脚尖踢左脚跟，左脚尖踢右脚跟，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福安面前。
“那个，安姐姐，”白术扭扭捏捏地开口，“小黑说，那个男人想告诉你，有一张纸被卡罗琳王后拿走了。”
福安被雷得外焦里嫩，看着白术躲闪的眼神，重复着，“纸？”
“昂……对！”
白术抬头望天，福安揉了揉眉心，“谁让他传话的？”
白术看向小黑，一人一蛇无声的交流后，白术理直气壮地回头，“是个叫什么金的！”
福安放弃挣扎，凤眸陷入沉思，穿着白袍的想必应该是教会的人了。
教会的人，还能够吩咐别人办事想必身份一定不低，名字里带金，福安喃喃出声，“沃尔金？”
小黑黑豆似的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却换来白术和福安无语的白眼，于是麻溜又熟悉地把自己团成蝴蝶结，圆润的滚到一边儿待着。
“安姐姐，那这个莉莉安……”
白术上前一步，殷勤地为福安捏肩，一边略带着些讨好地问。
“莉莉安是卡罗琳王后派来的，却难以保证她只为卡罗琳做事。”
福安把玩着手里团扇，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了然，仿佛早就知道答案般，“白术，你问出什么了吗？”
白术捏着肩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摇摇脑袋，头上的银饰“沙沙”作响，“没有。”
福安拿起团扇，遥遥地对着光，丝丝缕缕的阳光就那样直直得透过折扇，朦朦胧胧地落在福安的脸上，福安眼睛微微闭起，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圣洁中。
“莉莉安交给你了，白术。”
白术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福安，觉得像极了那些在走廊上刻画的天使，只不过，也许这是一只杀戮天使，满怀圣光，却手染鲜血。
“人别弄死，把话撬出来。”
白术莞尔一笑，回应着好，感觉更喜欢安姐姐了呢。
望着暗卫和白术离去的身影，福安靠在椅子上，薄唇轻启，“白前，把露西带来。”
露西到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像是被圣母玛利亚抱在怀里的孩子般的福安。
“公主殿下，日安。”露西淑女地行礼，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很抱歉今早打扰了您。”
福安在椅子上坐直，凤眸慢慢睁开，看向露西。
“你今早来，是因为昨晚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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