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走了？”
小阿俏收到这个消息，惊得没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倏地站起身，险些把桌上的茶给打翻了。
“是，我们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天不亮就退房离开，现在，船都开了。”
青鸢神情古怪地说。
她现在也搞不清楚，那个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小阿俏走到窗边，看向码头的方向。
似乎要看到那艘远去的货船，还有船上的那三个人。
“这人，难道是谁派来试探的？还是说，我昨天的什么话打草惊蛇了？”
小阿俏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不过她想得再多，也挡不住许言返程的脚步。
为了防止有人循着踪迹从岳阳追来，三人中途下船，又租了车。
很快换了一身装扮，再回文县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许言等人原本的模样。
“言爷，您这就回来了？”
赵国忠看到许言的时候一愣。
人走了才两天而已， 就回来了。
“事儿办完了？”
“嗯，岳阳那边的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许言摇头。
他现在还真不能轻易先解决岳阳那边的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引起了常沙那边的警惕，就麻烦了。
“嗯，那回来也好，等言爷您这边儿成事儿了，再去解决岳阳那边不迟。”
赵国忠没再过问更多。
倒是许言转头问他：“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我也刚进城，所有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
赵国忠一提到这个，眼睛又亮了。
“言爷，您是怎么把解九爷说服的？连家主令符都拿出来了。”
“有了解家的帮助，不管是采买还是走货，都简单了不知多少倍。”
许言笑着说：“解九为人精明，消息又十分灵通，再亲眼看看我们这边的情况，自然就有他的判断了。”
谈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大帅府门口。
赵国忠期待地看着许言。
“言爷，咱们这边的东西齐了，你看，还差什么吗？”
许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天晚上，许言又将各部主官召集起来，几乎开了整整一晚的会。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才各自解散回去休息。
而许言还没回到卧房，就被岳绮罗给拦下来。
“言哥哥，这回你去常沙，还带我吗？”
许言被问得一愣。
“当然带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你这回不是去玩，是办正事儿的，以为……”
岳绮罗原本紧绷的小脸儿渐渐放松，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上次我去常沙，也是办正事，也不耽误我带上你啊。”
许言耐心地解释着。
他知道岳绮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生出这样的疑问。
只是她不说，他就不问。
“好，言哥哥。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任何愿望！”
岳绮罗狠狠点头，像是在跟他发誓。
许言笑着摸摸她的发顶，又温柔地哄了几句，这才回去休息。
两天后，常沙陈司令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封加急的电报。
他摩挲着下巴，对站在桌前张启山说：“启山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电报上的内容，赫然是许言荣升湖广民团司令，并且要以这个身份里拜访陈司令。
张启山现在的身份，是陈司令新提拔的副官。
顶替了原来那个只会吃拿卡要，各种索要贿赂好处的副官。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陈司令准备重用张启山，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封电报，就是张启山拿过来的。
上面的内容，他也已经看过无数次。
现在被陈司令问起来，却犹豫着一时没有开口。
“怎么，变成闷葫芦了？”
“有什么话就说，别遮遮掩掩的。”
陈司令催促着，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
“陈司令，我认为许言此人，不可不防。”
张启山谨慎地说。
“他上次来常沙，还是要为他自己讨个正式的编制身份。”
“那时候您才给了他个民团团长的身份，可现在一转眼，他已经是湖广民团司令，身份上跟您平起平坐，还压了您一头。”
“这不过才两个月而已，陈司令，您难道不觉得，他的手腕太多，蹿升得也太快了吗？”
这些，都是陈司令自己也看在眼里的。
所以张启山才会摊开了直说。
他还没说的，是许言在暗中联络九门中人，想要形成另一股属于他的势力。
只是这个话，张启山却不好跟陈司令说。
现在外面传言，他张启山就是九门中的一门，跟二月红、齐铁嘴也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一旦陈司令没有警惕还远在文县的许言，却先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他张启山……
他垂下眼睫，将眸中闪过的思绪尽数遮住。
陈司令探询的目光扫来，似乎要一直看向他的内心最深处。
这把火，无论如何，不能烧到九门身上来。
“你说得没错，那个许言，确实是个有野心，也很有能力的人。”
陈司令沉吟着。
“他能在大上海那边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能弄到校长亲自签署的委任状，本司令都还没有混上一张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这小子想到本司令面前来炫耀？简直是做梦！”
张启山诧异地看着陈司令，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这上面来。
明显许言是另有所图，对常沙虎视眈眈，哪里只是想要炫耀他蹿升的速度啊！
“司令，其实……”
张启山还想再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却被陈司令抬手给制止住了。
“哎，启山，你想说的，本司令都心里有数。”
“你去替本司令给那个姓许的回封电报，就说，本司令欢迎他到常沙来做客。”
“到时候，本司令亲自坐陪，一定好好尽尽这地主之谊。”
说着，他就从旁边拿起一份公文，认真地看起来。
张启山看懂了他的话外之意。
这是要送客了。
只能暗中叹息一声，恭敬地说：“那我就先去回电报了，司令您……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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