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昏暗中，满是讽刺的嗤笑声格外清晰刺耳。
脑海中的声音一顿，不解询问：“你笑什么？”
林华没回答，他只是反问：“我一直有个疑惑，在这个时间线结束之前，你能给我解个惑吗？”
“什么问题？”那声音闻言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么多个轮回了，你有很多个机会杀我，但总是不下手或者刻意留我一命，为什么？”林华低声问。
声音沉默了，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干脆不想回答。
林华却不准备等他的回应，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起了一抹微光：“因为你不能直接杀我。不，或许是你不想以这个方式杀我，我的身体或者别的哪一部分对你还有用，是不是？”
屋外，天空忽然暗沉下来，一声惊雷于天际炸响。
林华并未被吓到，反而眼中光芒越盛：“你让莱茵多特把我困在坎瑞亚是不是我在七国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影响？”
轰隆——！
又是一道刺耳惊雷，琢磨的雷电划破天际，将房间照得明亮了一瞬。
林华抓住了某个点，顺藤摸瓜地猜出了许多：“我和冰神的交易你听到了？不，你应该没有完全听到，不然你不会这样做，所以是她后来的行为影响到你了。你被削弱了吗？所以你也想用莱茵多特，依靠世界树和地脉来削弱我？”
噼啪！
院子里的一棵树被雷电击中，当场折成了两段。
“原来是这样。”林华笑了起来，此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我一直在好奇为什么，今天终于想明白了。你知道我和那个男人的交易，所以你想杀我，但你在我身上发现了有用的东西，所以又不得不以消耗我意志的方法折磨我。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妥协？”
屋外的声音停下来，有雷云在天空不断汇聚。
仿佛天神发怒一般，威压恐怖。
林华笑容收敛，眼中带上了愤怒和厌恶：“我不得不承认你做得很好，差一点，你只差一点就赢了。但是很可惜，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雷云顿住了，仿佛在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如果我向你妥协就会死，对不对？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活不下来。”
林华眼神前所未有的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虚无：“可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哪怕这个世界死了，我也要活着！”
轰隆隆！！！
屋外的惊雷连续不断，天理用这个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却仍然没有对林华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林华嘲讽地嗤笑，丝毫不在意天理的无能狂怒。
他想明白了某些事，心中的郁结就此消失。
既然莱茵多特能做出把自己留在坎瑞亚的事，就说明他和冰神约定的事是有用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向，他就不再苦恼。
目前，要行动的不是他，林华倒是能正好借着这个借口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不停地为了这些繁琐的事情奔忙，他可是很累的。
林华想通后便躺上了床，在雷电止歇后，陷入了沉睡。
这时候不管是林华还是天理都不会想到，那一滴原本只是为了让林华和地脉产生连接的鲜血，会在后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林华只在第一年时偷偷去过七国一次，只不过当他回来的时候被伊尔明抓了个正着。
那天之后，他就被伊尔明软禁起来，不能再靠近‘树根’。
哈夫丹在两年前成功当上了宫廷卫队的队员，因为责任所在，也渐渐与林华的关系生疏了一些。
五年后的这一天，林华意外收到了莱茵多特请他在图书馆见一面的邀请。
自从三年前，贤者的政敌受到贬斥离开坎瑞亚，那天开始莱茵多特就成为与执政官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她在伊尔明那里的地位比执政官们还要高。
坎瑞亚已经显出了灭亡的征兆，但伊尔明对此视若无睹，莱茵多特也乐于如此。
林华再几次提醒无用后直接放弃了。
他从书架之中走出，看着正在欣赏着一幅画的莱茵多特，眼神冰冷中带着几分疑惑。
莱茵多特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我以为您不会再见我了。”
林华轻哼一声，手上轻轻一抖翻开了那封崭新的邀请函，上面请林华和她见一面地条件是坎瑞亚人民的性命。
“我不想和你绕弯子。”林华直接了当开口。
莱茵多特捂着嘴咯咯笑起来，随后转头指向身后的画卷：“书记官，我看上了这幅画，用它来做赌怎么样？”
林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用一副没什么用的画卷来赌，这算得上是莱茵多特有史以来要的最小的收益了。
林华不相信她仅仅是看中的一幅画。
莱茵多特紧接着便继续说道：“但是只是我要这幅画，另一位嘛，他想要您的一半灵魂。”
林华瞳孔微微收缩，脸上肌肉绷紧，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别急着想要杀我呀，书记官。”莱茵多特感受到了林华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呵呵一笑，“你难道就不想听听交易的内容吗？说不定你会心动的哦~”
林华双拳紧握，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说。”
“坎瑞亚就要灭亡了，您应该很清楚。”莱茵多特笑着道，“那位的意思是，他可以帮您留下坎瑞亚一部分人民的灵魂，但要依靠您一半的灵魂作为承载物。
而我依然会作为那条诱惑人心的毒蛇，一旦有人在我的诱惑下触碰了它就算您输。
坎瑞亚人民的性命就会沉入深渊永远没有进入地脉轮回的可能，而您的一半灵魂归那位所有，至于这幅画，归我所有。”
林华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赢了呢？”
莱茵多特顿了顿，回头看向那幅画：“如果您赢了…就能随您的心意将那些人们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林华双手紧握成拳，眼中充满了怒意。
时间在两人之间一分一秒地掠过，林华将怒火压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半的灵魂？你们想要，那就拿去吧。”
莱茵多特转过身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林华：
“书记官先生真的要为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吗，这值得吗？”
林华眼中带着戾气：“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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