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并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坐在高塔之上，平静地注视着宋岐。
宋岐扫了一眼地上的黄铜人，念力跟随上视线，生生在台阶周围筑起了一圈由念力构成的围墙，阻挡住剩下的黄铜人，不让他们继续前行。
剩下源源不断涌现的黄铜人只能前行、碰壁，碰壁后继续前行，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只能在原地挣扎，没有办法继续融入长阶之中。
面具人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有了动作。
他并不起身，而是缓缓地抬起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黄铜手杖，在原地顿了一下。
没有声音。
或者说就算有声音，也不是宋岐这个位置能够听到的。
但是听不到，是因为声波在传导的过程中被消磨了，所以最后通过这么远的距离过来的时候已经近乎不可闻了。
但是光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消磨。
所以宋岐还是能够看见的。
在面具人黄铜手杖顿下之后，他的西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机械感的长袍，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黄铜色的王冠，并没有落在他的头上，而是悬浮着，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整座通天塔也开始闪烁着光辉，本来已经开始衰落的蒸汽声也变得更加激昂，像是用管风琴所演奏的圣歌一样。
倒不如说，这就是黄铜人们的圣歌。
地面上的黄铜人激动非凡，立刻跪地叩首，吟诵的声音也变的巨大无比。
上百万人同时呐喊着相同的语句，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就连宋岐这么一个久经沙场，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都在第一时间有所震撼。
面具人并不停歇，在换装之后又抬起了手杖，指向了和他一样高度，正浮在半空中的宋岐。
于是，有光来到。
先前他还只是滑膛枪的弹药，但是现在，所有的子弹都已经变成了光。
是的，就是纯粹的光。
无形无质的光在这一刻被赋予了色彩，被赋予了形状。
宋岐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视线之中便被塞满了金色的光。
他也说不出来这种光到底是一种什么形状，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光对他的威胁极大。
于是凭借着海量的念力，宋岐引爆了一部分，收拢了一部分，又躲过了剩下的一部分。
被躲过的部分落到了地面上，于是有震动传来。
宋岐明明浮在高空，但是地面的震动却依然能够被他所感受到。
就像是地龙翻腾，整个大地在纯粹的光芒的轰击下开始了剧烈的板块运动，地面之前所存在的黄铜人的建筑像是小孩子搭的积木一样轻而易举地倒下，并碎成废墟。
巨大的冲击波凝成了实质，在空气中形成了气爆，向着四面八方暴躁地狂奔。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唯独到了即将波及到正在地上拼命祈祷的黄铜人的时候，这股冲击波、这地面的震动所产生的巨大裂隙、这倒塌的房屋，统统消失不见。
目睹了这一切的黄铜人们变成了真正的狂信徒，他们疯狂攻击着宋岐所设下的念力屏障，用头砸，用脚踢，甚至想用牙咬。
不过都无济于事。
宋岐也懒得管他们，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点念力的损耗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他只是注视着那个和他在同一个高度的人。
他也在思考着对策。
对方的攻击能够带给他很大的威胁，但是他无法攻击对方，那这一场战斗无论怎么看都是必输无疑。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剥夺对方的神性。
念力如同海浪一样汹涌而去，越过了自己所设下的念力屏障，向着那个枯坐在高塔之上的人伸去。
他要试着把面具人剥离出来，看看能不能让他失却神性。
面具人虽然枯坐着像是一尊雕像，但是他又不是真正的无法移动的雕像，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念力，他终于坐直了身体。
直到这时，宋岐才注意到，他的黄铜手杖也有了变化。
在他的手杖的顶端，不知道什么时候镶嵌了一块巨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里面的红色如血般凝练。
面具人举起了手中的手杖，于是有鲜血凭空涌现。
这些鲜血如同游龙一样盘绕在他的四周，所有前来的念力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宋岐仔细感受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消失的那一部分念力并不是直接消失无踪的，而是像是被电锯锯过了一样，在一瞬间有着无穷多的细小的攻击，将他的这一部分念力消磨掉了。
而且这一股鲜血之中，还时隐时现着一团黑色的物质。
宋岐凝目静观，发觉那黑色的物质带给人一种极为肮脏、丑恶的感觉，仿佛是这世间所有的恶行都被抽离出来，凝聚成这么一团黑色的东西。
这些恶念是消磨他的念力的主要力量。
宋岐在这种情况下反而笑了出来。
“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笑归笑，面具人自然听不懂宋岐在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不关心宋岐在说什么。
在阻挡下宋岐如海潮一样的念力之后，他的反击随之而至。
他只是遥遥一指，宋岐便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喻说的疲惫。
这种疲惫是源自于身体和心理的，就仿佛他的体能和意志都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限一样，他现在只想躺下去好好睡一觉。
宋岐一惊，他连忙自查自己的精神力，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依然充沛磅礴，没有一点耗尽的样子。
至于身体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是作用于感受的么？”
宋岐喃喃道。
这种疲惫不会在客观上影响宋岐的战斗力，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命中了。
宋岐冷笑一声，直接放弃了对于身体的感知，转而用念力替代了一切的感官。
感受，是身体传感器造成的感知，而精神力没有这些东西。
精神力只是反馈客观信息，然后通过思考和计算，起到替代感知的效果。
所以当宋岐切断了自己对于自己身体的感知之后，面具人给他设下的负面状态便全然无用了。
这是他升阶之后发现的小技巧。
喜欢我为公司奔走的那些年请大家收藏：(m.qbxsw.com)我为公司奔走的那些年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