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练功房被整面墙的落地镜照得透亮，一面墙上装有压腿的栏杆，另一面墙边整齐摆放着崭新的舞鞋、瑜伽垫和瑜伽砖等练功用具，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台钢琴，和肖文泽客厅里的一模一样。
“有人学舞蹈？”姜学诧异。
“我妈喜欢，他们出国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哥就给她装了这间练功房，结果还没用呢，人老两口就跑国外逍遥去了。”
姜雪被他逗笑了，“听肖先生说，他们在打理法国的产业。”
肖文泽不置可否，“嗐，还不是因为我妈喜欢那边的浪漫气息，我爸才把公司开在那儿。”
“他们感情可真好！”姜雪由衷羡慕，内心深处，父母没能长相厮守，母亲的第二段感情以失败告终，甚至被那人害的提前结束了年轻的生命，终究是她心底莫大的遗憾。
肖文泽在钢琴前落座，俊逸的脸庞带着阳光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流淌出熟悉的旋律——蓝色多瑙河。
姜雪聆听片刻，心念微动，随意跳起舞来。
晚上，张凯乐组了个局，本想请肖禹笙吃饭，结果肖禹笙有饭局，没约到人。
为了凯乐公司和肖氏集团的第二轮合作，张凯乐不死心，一直等到肖禹笙饭局结束，才腾出点时间给他。
沁心茶楼，雅致包厢里，檀香袅袅，茶韵悠悠。
壶里的热水翻滚着沸腾的热气，少女白皙纤细的手指稳稳握住壶柄，烫杯、洗茶、泡茶、出汤，动作熟练，有条不紊，赏心悦目。
少女一身浅绿色对开襟长衫茶服，长发编成麻花辫拢在脑后，眉目低垂，清新淡雅，不疾不徐，专注泡茶。
长条形茶桌上放着两杯刚倒好的热茶，张凯乐和肖禹笙相对而坐，榻榻米上，少女跪坐在肖禹笙身侧，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张凯乐满脸堆笑，“笙哥，我知道您时间紧工作忙，今晚我只占用您一壶茶的时间。”
肖禹笙端起茶杯，垂目轻啜一口，睨他一眼，淡淡开口，“好茶。”
张凯乐也不管肖禹笙是在夸茶好还是说他茶，搓了搓手，直白开场，“笙哥，我就一个事儿，您也知道，我就不绕弯子了。第一阶段的合同已进入收尾工作，第二阶段签合同在即，就是，那个，还是合同额的事儿。”
张凯乐抬起手，拇指掐着食指尖比划了一下，“咱能不能，稍微提那么一丢丢，就三个百分点，我不贪心，三个点就够。”
肖禹笙喝掉杯中茶，放下茶杯，扭头看了眼迎街垂落的百叶窗，语气不咸不淡，“天黑了，适合做梦。”
张凯乐，“......”
身旁的少女给肖禹笙添上热茶，小心用茶巾擦掉洒在桌上的一滴茶水。
张凯乐挠了挠头，仰头干掉杯中茶，茶杯往前一推。等少女给他填满茶水，将茶杯重新放回他面前的木质杯垫上后，苦着脸双手合十央求，“笙哥，两个百分点也行啊，您老发发慈悲，看在第一阶段我服务不错的份儿上，看在慈善晚宴上我替您捐了五百万的份上，就当可怜可怜我。”
肖禹笙掀起眼皮，嗓音淡淡，“翻旧账是吧？”
张凯乐一噎，“哪有。”眼珠一转，看向泡茶的少女，“小冉，给笙哥换杯热茶。”
清秀淡雅的少女轻应一声，重新给肖禹笙换了杯中茶水，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巴掌大不施粉黛的小脸，双手托举杯垫，看向肖禹笙，娇羞带怯，“肖先生。”
蒋晓冉，张凯乐的远房堂妹。也是上次在慈善晚宴见过姜雪后，张凯乐临时想到了她。蒋晓冉学习茶道多年，无论从身材长相还是举止气质，都有种远离尘嚣的清纯感，和姜雪有几分相似。
今晚，张凯乐故意约肖禹笙来这儿，又安排蒋晓冉给他泡茶，就是投其所好，希望他一高兴，或许能多让几个百分点出来。
肖禹笙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点了点桌面。
蒋晓冉余光瞟向张凯乐。
张凯乐干咳一声，试探开口，“笙哥，小冉是这儿是首席茶艺师，我突然发现，她和您上次带去慈善晚宴的女伴，长得有点像。”
肖禹笙这才扭头觑了一眼身侧人，面色无波无澜，嗓音不咸不淡，“没看出来。”
蒋晓冉一瞬间面红耳赤，举着茶杯进退两难。
张凯乐瞪大眼，第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他这个堂妹虽然不是超级惊艳的长相，但放在人堆里也绝对是极为出众的大美女一枚。
根据上次宴会时肖禹笙对那女人的态度，他应该喜欢这个类型才对呀？难道自己搞错了？
肖禹笙是真没看出来，姜雪清尘脱俗的美是骨子里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不争不抢，精致优雅，安静绽放。
反观眼前的少女，年纪看起来不大，却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能，貌似柔弱，实则，野心勃勃。
啧，怎么莫名就对比上了？肖禹笙捏了颗花生剥着玩，突然开口，“张凯乐，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两年了吧？你怎么比两年前更不上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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