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见到皇上这阴沉的模样，心中尽是恐惧，不敢再有一丝隐瞒，将那时的事娓娓道来。
小茹还记得那是江灵雪进宫的第一年，那时候江灵雪什么都不懂，在宫里惹出了许多笑话。
她处处忍气吞声，虽得皇上喜爱，但上面毕竟有个贵妃压着，而且贵妃娘娘娇纵，江灵雪能见到皇上的日子也不多。
宫里的管事姑姑劝江灵雪，如今皇上无子嗣，若她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定能扬眉吐气。
但江灵雪问了太医后，才知道自己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她常年在江湖中风餐露宿，身子虽是健壮，却不适合生育。
江灵雪左思右想，找了自己师姐，从外面寻了许多偏方一一服用。
许是心诚则灵，还真让她有了孕。
但这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大稳健，江灵雪有好几次流血把小茹吓到了。
她瞒着皇上和太后，隔三差五就要找太医来熏艾，一碗碗苦药下去就为了保住这个孩子。
但太医说这个孩子注定要早产，而且先天不足，怕是养不活。
江灵雪不肯接受这事，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要让太后和陛下都觉得她本应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左思右想，江灵雪在那时就盯上了苏橙冉。
怀胎七月的时候，江灵雪一日特意打听了苏橙冉的行踪，在苏橙冉回宫的路上遇到她。
江灵雪言语间处处都在彰显皇上待自己有多不同，更是辱骂了几句苏橙冉和她的父亲，说她愧对丞相之女这个身份。
苏橙冉怒极，扇了她一巴掌。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江灵雪却顺势倒下，流了血。
随后江灵雪生下了一个早产的小公主，苏橙冉被关禁闭。
苏橙冉其实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巴掌会害得江灵雪早产，随后她送了许多礼品去合欢殿，想要补偿那个小公主。
听闻小公主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苏橙冉更是愧疚，觉得是自己的错，所以禁闭结束后时常来看小公主。
江灵雪借机装作与她和好，也没有阻止苏橙冉来问候自己女儿。
太医说这样下去，小公主最多也只能活一年。
于是在小公主满月后，江灵雪定下了主意，她要用这个孩子扳倒苏橙冉。
小茹哭着说道：“那日知道贤妃娘娘要来，宸妃娘娘提前给小公主喂了生羊奶。
“婴儿喝了没煮过的生羊奶就会发热起皮疹，看着就像是得了风寒。
“宸妃娘娘让我把这些事都推到了贤妃娘娘身上，什么把小公主脱了衣服放在地上玩都是我乱说的，其实那日贤妃娘娘只是陪小公主玩了会儿拨浪鼓就离去了！”
“陛下，是宸妃娘娘自己害死了小公主啊！”
齐晟闭上双眼，没有立刻发怒，而是冷静说道：“证据。”
小茹磕着响头：“娘娘每次用药都是让我去找的太医，那些药方我都留着，而且宫里的羊奶都要过乳酪院，是鲜羊奶，娘娘只能让我去宫外买生羊奶，我留了凭证。”
“好，好。”齐晟连说两个“好”字，睁开眼，走向江灵雪，看她的眼神中已不带一丝情感。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灵雪真没想到小茹这么个胆小怕事的人会偷偷留下那么多证物，到最后和她鱼死网破，她这下的确辩无可辩。
即使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给齐晟下的媚药，仅仅残害皇嗣，诬陷他人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她被打入冷宫了。
江灵雪陷入癫狂，她朝着齐晟嘶吼：“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得苏橙冉好过！那个孩子本来就活不了，我为她吃了那么多苦，不过是让她为了母亲死得其所！”
“凭什么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要死的命，苏橙冉却可以生下健康的孩子？”
她咄咄逼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齐晟，差点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感觉如何？”
齐晟颤抖的手扣住她的脖颈，目光泛着阴森寒冷，没有半点温度，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凶狠：“江灵雪，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眼看着江灵雪脸色涨红，面容扭曲，几乎翻着白眼要被齐晟掐死，苏橙冉走过去牵起齐晟的手：“陛下，冷静点。”
齐晟听见这道温柔的声音，感受着自己指尖传来的温度，一时间回过神来，松开手把江灵雪甩到了一边，他看着苏橙冉的眼中只剩下了委屈。
苏橙冉觉得齐晟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大狗狗，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陛下，把她交给大理寺吧，让她把所有做过的事吐干净，别脏了陛下的手。”
齐晟从溺水的状态中被苏橙冉救回来，此时根本就不想再搭理江灵雪，每每和江灵雪说话他就感觉自己会变成幼时的那个齐晟，偏执阴暗，心中只有杀戮和血腥，他不愿成为那种人，他更想自己能像苏橙冉一样开心自在。
“好，都依你。”
苏橙冉从江灵雪的笑容中看出了她在笑自己心软。
但苏橙冉只觉得江灵雪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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