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浓稠血液汩汩流出，冷风一吹，热气疯狂往上冒。
林虞砷口中吐血，披头散发，整个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陆无归……你疯魔了，你会……害死她的……”
死死盯着陆无归消失的地方，林虞砷瞳孔放大又收缩，逐渐涣散。
他在阻止自己的记忆跑向仙人那边，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仙人大概会加剧收走旧时存放在岁卿安身上，保护她神魂的仙力。
逼迫陆无归最后就范。
一声轻叹伴随着梨花落下。
“当初看你的第一眼，我便猜出，你这个人十分固执。”
万俟子骞喂着丹药，转身背起林虞砷，“我当时可糟心了，没办法啊，我太馋你的气运了。”
“那女的也没多好，你换一个，行不行啊？”
“实在不行，你把我融了，变成貌美娇娘陪你呗。”
碎碎念念的话语也在此地消失，此地空余一片白色狼藉。
——
陆无归火急火燎地跑回来，黑袍上的血迹脏污都没来得及清理。
掀开幔帐，见到躺在床上的少女，看着少女睡得香甜的睡颜时，他焦急的情绪慢慢被抚平。
忽然间又蹿上一股火气。
拳头捏紧，咯吱作响，痛恨极自己这一副廉价的上赶模样。
只是他一人放不下。
施了一个清洁术，陆无归掀开幔帐，苍白的手掌贴在温热的脖颈上，指骨收缩。
只要杀了，
只要杀了，谁都不会再为此感到痛苦，自己也会去陪着她。
少女的脑袋歪了一下，侧脸贴着陆无归的手腕。
亲昵。
温暖。
解开腰封，褪落衣袍逶地，陆无归着中衣上了床榻。
浓郁的昏睡熏香在鼻翼间萦绕，揽过昏睡的人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心底又生不安。
三两下解开岁卿安的中衫，翻腾地看了一遍她身上，皮肤赛雪，陆无归提起的心放下一点。
别人脱不掉的衣物，他只怕她主动解开。
他不敢再轻信。
幔帐内的昏睡熏香渐渐变淡，陆无归低头看着怀里逐渐苏醒的人，抬手用特殊黑带盖住了眼睛。
陆无归退开，身子斜靠在床榻的尾部，与前面人互不相触。
“咳、陆无归？”
岁卿安头昏脑胀，欲要拉下眼睛上的遮挡物，指尖摸索着，黑带仍旧安稳的覆盖在上面。
眼前一片漆黑，身上略微清凉，她伸手系紧中衫带子，闻着空气中的昏睡熏香，心中多了一点安全感。
所幸这种状况不是在其他的地方。
指尖用力按在太阳穴处，身上无力虚脱感委实令人难受。
岁卿安咬牙切齿：“搞我这么难受，陆无归竟然敢跑了！”
“与别的女人风花雪月，还跑出去找自己心爱的人……”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就该被女主拒绝，狠狠拒绝！”
岁卿安气得直捶锦被，转身便要起身离开这个别人翻云覆雨过的大床。
“可恶！”
视线不佳，少女身子半跌下床榻，乌发倾泻而下，露出半截腰间雪凝皮肤。
陆无归眼底蕴着怒气，额头青筋暴起，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没插手。
在岁卿安即将碰到衣袍前，收起了自己的衣物。
岁卿安摸索着爬下阶梯，弯着腰身，一点点爬到门口。
背靠大门，喘了口粗气，内心又骂陆无归黑心下药。
再抬眼看向上方，心底酸涩难掩。
她仰着头，眼前漆黑一片，眼睛却入了迷。
曾经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风吹起罗帐红绸，一人高坐其上，面容露出，狐狸眼，高挺鼻梁，面容线条锋利，薄唇抿紧像八百年没笑过。
陆无归站于高台，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大门前的人，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费解。
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人求饶的啜泣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旋，一幕幕压抑得岁卿安喘不过气。
头埋进膝窝里，双手堵住了耳朵，她整个人缩成一团。
下一秒。
陆无归抱起浑身发抖的少女，抬手迫使她仰面，两行清泪从黑带上滑落。
陆无归紧抿唇，冷道，“做戏给谁看？”
岁卿安闻言，顿时泣不成声：“陆无归，带我……出去，我不要在这……让我走。”
怀里人挣扎不已，几次差点让人摔下，陆无归不敢抱紧。
靠坐在门缝上，把人按往胸膛，泪水如泉涌，打湿了胸前衣衫。
滚烫的泪水灼人皮肤。
“我不会放你走的。”
下颚压在少女头顶，陆无归声音狠厉，像是在宣告，也像在陈述事实。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响在大殿上。
“你猜猜，刚刚谁来过？”他轻笑，“林虞砷要进来，你要出去，你们俩要凑一起是吗？”
陆无归按住她后脑勺，堵住她的哽咽，在耳边低语，“你在魔界亲了他的账，我都还没算。”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上辈子的，这辈子的，我们一起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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