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你在那个兔子的屋子里都看到了什么？”叶叁终于想起来问他这件事了。
方希也拉着田朵好奇的凑了过来，想要听一下。
程九：“用花枝编织出来的玩偶。”
叶叁神色凝重了几分：“刚看到花枝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它活泼的像个孩子，现在看来就是个孩子。”
程九：“可不止一个，花园里的花怕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然后成长起来的花枝就会被收集起来，被兔子伯爵拿回去编织成玩偶，花枝里面的灵魂就会转移到玩偶里。”
方希好奇道：“所以这个兔子伯爵算好的还是坏的？”
叶叁：“那就看那些浇灌花枝的血是怎么来的了。”
方希：“任务失败的人？”
叶叁摇头道：“其实这个游戏里不会有死亡这个选项，如果有的话，昨天那两个队伍在第一次蛋糕失败的时候就会被杀死，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尝试。”
田朵问：“也是和小孩子有关？”
叶叁挑眉道：“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童话的地方死人，多不吉利啊，要死就死在恐怖屋呗。”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居然一语成谶了。
今天去恐怖屋的队伍死了一个人。
叶叁他们一回到酒店就感觉到了凝重的气氛。
那个叫乐静的女生正在安慰那个叫石岚的女生，死的就是石岚的队友廖和。
叶叁对他们的印象不深，只能记得个名字。
方希和田朵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了她们面前询问情况。
没过一会儿，方希就跑到了叶叁面前汇报。
石岚和廖和这次去恐怖屋，里面的解密内容和他们四个人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一时之间乱了方寸，所以被逮住了机会，廖和为了救石岚，被里面的鬼怪……
叶叁轻声应了一下，看来跟他猜测的一样。
坐在了餐厅的双人小圆桌上，叶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打包好的蛋糕。
程九惊喜的挑眉看他。
叶叁将蛋糕放在了他面前，小声道：“我特意给你做的，独一份的，快尝尝吧！”
他直接把叉子塞到了程九手里，满眼期待。
程九用叉子碰了碰他唇，轻笑道：“你怎么不喂我？”
叶叁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想得美！”
程九尝了一口奶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他还有想的更美的事呢。
叶叁被他笑的心里发慌，瞬间觉得腰疼屁股疼，连忙站起身来，“我去打探一下其他项目的情报。”
说完他就跑了。
程九咬着叉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里，脸上的笑意一瞬间的消失了。
“出来吧。”他的声音像是淬着冰渣。
宋合从一旁走了出来，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刚想要坐下就听到程九冷声道：“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劝你最好站着和我说。”
若是叶叁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的九哥心情是真的特别特别不好。
宋合还是坐下了，带着几分不服输的气势。
“啧。”
“就这么讨厌我？”
程九吃着蛋糕，用奶油压抑自己内心的暴戾，要是没东西压制着，他怕是现在就能忍不住动手把眼前这人弄死。
“讨厌？不讨厌。”程九背微微后仰，冷冽的目光带着毫不隐藏的杀意，“我连讨厌你都觉得恶心。”
宋合抿着唇，脸上突然露出来一个笑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程九：“那挺好的，最好别认识我，要是三三生气了我会心疼的。”
他这个时候了，都还要撒一波狗粮。
宋合被他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不管看多少次，他都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是程九。
毕竟当年那场死亡是他亲眼所见。
如果说这人是鬼，他倒是觉得挺像的。
除了在叶叁面前，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森冷的感觉，他所在之处都会有黑暗如影随形。
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混在人群里，始终无法沾染一点人类的生气。
“九哥！”
宋合看到叶叁朝着程九走了过来，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脸上带着一丝害怕之色。
他在害怕什么呢？
宋合知道这一切都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他拉开了椅子，主动走开了。
他自己又在害怕什么呢？
叶叁紧紧的抱着程九，身体有些不自觉的发抖。
“怎么了？”
程九好像被他拉回了人间，地面上的黑影快速的褪去，好像从未出现过。
叶叁声音都在颤抖：“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什么？
程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将转身抱住了叶叁，“我想杀了他。”
而且差一点就动手了。
叶叁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的神色格外坚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哥……”他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三三。”程九将脸埋在了叶叁的颈间，嗅着他身上还未散去的蛋糕味，他一想到因为宋合，他和三三分开的这五年，只要一想到这五年他的三三都经历了什么，他就无法原谅，那种如同跗骨之蛆的恨意无时无刻都挥之不去。
他甚至开始恨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恨自己的不讲信用。
明明答应过他，会回去的。
“程九，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叶叁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九身躯一抖，好像回过神来了。
叶叁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再这样，我是真的要生气了。”
生气……
程九连忙握住了叶叁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要，不要生气！”
他的脑子里各种画面交杂，是这些日子在副本里经历过的所有角色的记忆，最后停留在了那片深海之中。
“哥，你什么都没做错。”叶叁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呼吸缠绵，“你什么都没做错。”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叶叁小声地对着他说：“进入副本的那一天，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可是我看到了你，你就站在我面前，你对我说话，你回应了我，你在看着我。”
“你还活着。”
“这样，就够了。”
只有心存死志，才能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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