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乾隆第一个按捺不住了，他原本心中十分自信笃定。
便是皇后在他面前指天誓日地告发香妃私通，秽乱后宫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认为对方因为嫉妒香妃，又在那信口胡诌。
若不是皇后惊动了老佛爷，二人以自己不是第一回包庇香妃为由，势要追查此事，根本不会闹上这么一出。
即便事情出乎他的意料，真的在尔康那搜出了所谓的‘罪证’，却也只认为那是紫薇的东西。
可如今呢，他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对方，明明只要香妃说一句‘不是’，他就有把握解决此事，可是她为何要承认。
乾隆深深地注视着含香，似乎要看进她的身体里，要把她的人看透，要看看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他想明白，含香那一脸淡然，这般从容赴死的模样，不是因为她不怕死，是因为她本就一心求死。
意识到这点的乾隆内心更加难受，他不明白，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香妃的关系不是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还不够捂热她如寒冰般的心吗？
别说尔泰、紫薇等人，便是连始作俑者皇后面对含香的默认都讶异非常。
不过，她可没有闲心去探究香妃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既然香妃已然默认此事，这一次就算皇上有心偏帮也没有用了。
皇后当即先发制人，看着含香厉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你和尔康之间确有苟且咯。”
含香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不愿再多费口舌。
“很好。”皇后当即拍板，“事到如今，你也知道自己无从辩驳，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听你狡辩。”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皇后转头看向乾隆，已是胜券在握，“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发落。”
乾隆仍旧有些不死心地看向含香，心里还抱有几分希望，“香妃，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含香盯着乾隆看了好一会，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人分外寒心。
“还请皇上大发慈悲，给含香留一个全尸。”
“你！”乾隆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外间大声吩咐着，“来人，即刻起将香妃降为答应，幽禁宝月楼，无召不得外出。”
“至于罪臣尔康。”乾隆下意识看向小燕子，有些迟疑地说着，“暂押内监，容后发落。”
乾隆看似大发雷霆，可对二人的处置却不痛不痒，引得皇后分外不满。
“皇上。”皇后忍不住抗议道，“香妃私德有亏，侍卫尔康更是胆大包天，二人犯下滔天大罪，皇上难道就打算如此轻饶了她们不成。”
“够了。”乾隆盯着皇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说着，“他们有没有做错，朕心里清楚，此事是谁在背后捣鬼，朕心里也明白。”
“皇上此话......又是什么意思。”皇后顿时有些心虚，她求助般地看向老佛爷，希望对方可以站出来主持公道。
“皇帝。”
事关皇家脸面，皇帝的尊严，老佛爷不能再看乾隆被这个女人这般迷惑下去，竟一次次地选择包庇对方。
难道为了一个含香，便是连这种奇耻大辱也能够忍受了吗？
即便皇帝能忍，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乾隆向来十分尊敬他的这位皇额娘，即便心里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但他也不能假装听不到。
“皇额娘，若是有话要跟儿子说，不如让她们都退下吧。”乾隆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希望老佛爷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愿。
“不必了。”老佛爷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乾隆的提议。
原本正打算退下的众人只好继续杵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乾隆只好继续赔上笑脸，好声好气地问着，“不知老佛爷对此事有何见解。”
“后宫之中发生了这种淫乱之事，本该当机立断，免教他人在背后乱嚼舌根，皇帝有时候还是太过妇人之仁了。”老佛爷不满地说着。
“皇额娘，正因为事关重大，才需要调查个清楚明白。”乾隆温言说着。
“这人证物证俱在，连含香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这难道还不够清楚，还不够明白，那皇帝认为，要怎样才算清楚明白！”老佛爷话中已经有几分怒意。
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皇帝身为一国之君，难得要被一个回部的女子耍得团团转不成。
‘是啊，含香都已经承认了。自己又有什么好继续坚持的呢。
乾隆忍不住看向含香，那个他放在心上珍视的女子，他为了她的生死绞尽脑汁，但她却一脸漠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霎时间，乾隆觉得自己所谓的坚持，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乾隆全然失去了耐心，他一脸颓然地说着，“此事，老佛爷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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