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清水，满池春色。
鬼面仰躺在水中，一半脸靡丽到似要枯萎，像是一池开到最盛的花；另一半张脸裸露森然白骨，黑洞洞的眼洞里不断长出金色百合花。
池水荡漾着，金色花朵疯狂生长，直到将苍白身躯淹没……
莫三挑眉：“做得很不错。和我想得完全一样，就这一版吧。”
第一版就过审！
镜鬼松了一口气，暗道不愧是我。伟大的镜中之神，超凡脱俗的伟大的审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它当时为了拍这一条视频，还去求了规则猫好久。
视频中出现的所有黄金造物，都由身价不菲的规则猫友情提供。
而它，付出自己的劳动力，偷摸着把阿灰刚写好的代码删除一个“（”。气得阿灰在天花板上阴暗爬行。
总之，规则猫很满意，它也很满意。
现在，莫六也很满意。
一切都是刚刚好！
“有多不错？”
这时，镜鬼听见背后传来一道不长眼的声音。
镜鬼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看见五号正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站在它工位旁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瞬间，无数记忆在脑中闪过，最终定格在昨夜，它得知小司死讯的那一刻。
不好，是一条醋鱼。
“我想起阿灰找我有事，先飘一步。”镜鬼溜之大吉。
莫三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鬼面拍摄的短片，很不错。把它最吸引人的特质完全发挥出来。”
最吸引人。的。特质。
最。
五号扯出一抹如冰雪消融般的微笑：“那你再欣赏一遍，我替你把早餐吃了。”
语毕，不等莫三挽留，直接转身离开，速度极快。
很难想象，这条鱼一边冷着脸，一边疾步快走的画面。
莫三关闭视频，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时，想起来自异调局的邀约，说她随时有时间，都有一场面谈会等着她。
关于转化无量协会，异调局应当掌握着比她更多的资料。
只是疯面曾提及的那位——拥有窥视人心能力的局长，让她一直有些犹豫。
莫三看着满室堆积的纸页，决定询问规则猫的意见。
没一会儿，白猫身影一闪，便在纸山后显出躯体。
规则猫上班时间很短，只有晚8点—晚10点能在工位上看见它的身影。如果莫三有意外情况，想要见它。
那么，嘿嘿，今日的工作量便算完成了！
规则猫高兴地跳上一座纸山，正想问有什么事，却在莫六身上嗅到一丝丝大鱼的气息。
它胡须一抖，眼神一变：“你见过大鱼？”
“就在昨夜。”莫三点头道，说起正事，“我找你来，是想知道有关异调局局长的具体信息。”
规则猫尾巴一甩，用爪子踩了踩，略作思考后道：“穆灾，一个残废。有着不属于人类的能力。八年前，他坐着轮椅进入槐乡乐园，和小丑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协定。
我记得你的公司，不是通过了穆灾的安全评定，没必要见他。”
“协定？”莫三有些感兴趣道。
规则猫踩尾巴的爪子一顿：“你也好奇吧。大家都很好奇。小丑那家伙性格孤僻，崇尚强者。它觉得弱小本身是原罪，厌恶一切怯弱的事物。
但穆灾呢。不过是一个拥有读心能力的普通人，最弱小的怪诞都能轻易杀死他。一个残废，到底哪里值得小丑刮目相看。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但怪事背后，总藏着一个大秘密，我便减少了和异调局的冲突。”
莫三点点头，倒是清楚了一点。
异调局中， 只有穆灾需要特别注意。
又聊了几句，等规则猫离开后，莫三点开电脑，看着躺在列表中的邀约信息。按着上面留下的电话号码，翻出手机拨打——
“嘟嘟—”
铃声没响两秒，就被对方接通，只听见一道温和的男声传出：“你好，莫小姐。我是穆灾。”
闻言。莫三表情玩味。
她沉吟道：“久闻穆局长大名，不知今晚是否有幸能相互交流一番。”
穆灾清润的笑声透过听筒响起，他笑了几声，才恢复刚开始的正经：“同样久闻莫小姐大名。今日一听，和传闻中略有出入。
我昨日夜观星象，得知今晚有贵客来访，空得很，您直来便是。”
她的大名？
莫三按灭手机后，倒是有些好奇，她的形象在镜鬼和阿灰的塑造之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从一开始，怪诞清除公司的宣发便一直是镜鬼和阿灰负责。
只是前段时间，镜鬼跑来询问，能不能把她的身影加入宣传视频，还有各类广告中。
她当时没有在意，随口便答应下来。
但现在，莫三双眼微眯，从后台联系镜鬼，让其将有关她的宣传视频发来。
贴心的镜鬼发来一条热度最高的视频。
一个面容瑟缩的怪诞被架着胳膊，抬上昏暗的房间。它身躯抖若筛糠，抬头看着最高处端坐的神秘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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