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我听他逼逼了这么多，真的瞧不起这种人，玩了人家女人，还杀了人家丈夫，夺了人家家产，这种人真的死有余辜，万恶不赦。
“后来我就在这里了，哪里还有以后？”眼睛鬼茫然地看着我说。
“你们在阳间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我气愤的说。
“那不能，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二宝没流一滴血出来，公安部门就是用炸药，也炸不烂埋葬二宝的那个水泥坨子。但我被带到这里，城隍老爷就像现场看着我们作案一样，把我们杀害二宝的过程，都一一记录下来给我看了。”眼睛鬼突然压低声音小声对我说，“哎，我告诉你，你不要害怕，凡是关在我们这排监舍里的，都有机会还阳出去。”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这种监舍关的，都不是真正死了的人。
“你这样的，确凿的杀人犯，都被鬼差拘到了这里，还能生还？”我感到不可思议。
“在人间时，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有钱啊，所以，我不会死啊。”眼睛鬼得意地说。
我感到有点儿好笑，他说他有钱，他都在这里了，即使在阳间有钱又能怎样？他能取的出来吗？
不错，我也知道像眼睛鬼这样的官场老油条，搞关系行贿受贿都是一流高手。但是，你到了这里，阴阳两隔，还能行得通吗？
嗐，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干部，哪里能跟官场沾边？说他是官场中人，真的是抬举他了。
我气不愤地说：“要说有钱，我肯定比你有钱多了，你有大别墅吗？你有豪车吗？”
“你有？”眼睛鬼明显看不起人，眼神鄙夷地看着我问。
“我肯定有啊，没有怎么会这样问你？”我干脆地说。
“那我们两个来比一比。”眼睛鬼说，“虽然我没有别墅，但我的房子多啊？在方城市，我有二十七套房产，可能顶你一套别墅？”
天哪，我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鬼，一个城郊的大队书记，居然拥有这么多房产？这是在方城哎，省城。如果不是他吹牛逼，那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小官巨贪。
他连小官都算不上。
见我张大嘴巴看着他说不出话，眼睛立刻得意起来，“怎么样，你没有我厉害吧？不过，看你小小年纪，能拥有一套别墅，也不简单了。哦对了，你的别墅不会是你爸给你的吧？你是富二代？官二代？不过看你的面相，也不像啊。”
这个眼睛鬼，还挺有眼力见儿的。说明他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淫了好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还挺准的。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度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恐惧，现在跟这个眼睛鬼掰扯掰扯废话，还能在感知上减轻一点儿肉体的痛苦。
我估计，这也是眼睛鬼没话找话跟我操话的原因。
“我开的车是保时捷帕拉梅拉，你的车是什么牌子？”我问道。
“我的车不好，就是一辆普通的大众途观。像我们这样的人，再有钱也不能露富，这个你懂的。不过，你知道我儿子开的是什么车吗？”眼睛鬼狡黠地笑笑说。
他儿子？我出口问道：“你儿子都能开车了？”
“当然了。”眼睛鬼一副成就感浮现在脸上。
“那你多大了？”因为在这里，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也没办法看清他的年龄。
“我啊，四十四了。”眼睛鬼说。
妈的，都四十四岁了，还一门心思到处搞女人，这个家伙，他这辈子，祸害了多少个幸福的家庭啊？
不管了，再说，我能管得了吗？我们那个社会，不公平、不公正的事那么多，我一个小小的普通老百姓，能管的过来吗？别说管不过来，就是管得过来，我有资格、有能力管吗？
还是跟眼睛鬼说说闲话，打发打发时间，转移一下难熬比较实际。于是我问：“你儿子开的是什么车呀？”
“我儿子今年十六岁，去年我给他买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花了三百二十万。今年，也就是我进来前夕，又花了六百多万，给他买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眼睛鬼豪迈地说。
“你家几个儿子？”我紧接着问道。
“这就看你怎么算了，要说我的种，起码有个五六十个吧，另外还有四五十个女儿。”眼睛鬼骄傲得都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乖乖，你都能赶得上古代那些皇帝了。你是说你五六十个儿子，人人都给他们买了车吗？”我问。
“那倒不是，我只给我家小松买了，其他的，都有男人给他们当爹，不用我操心。”听我说他堪比古代皇帝，眼睛鬼一时乐得合不拢嘴巴。
“那你告诉我，你有多少钱吧，我说的是现金和存款。”我再次问。
“这个我还真没有具体统计过，家里的现金，银行卡里的钱，再加上用我老婆和几个靠得住的女人名义存在银行的钱，一个多小目标应该有吧。”眼睛鬼突然眼睛一亮，反问道，“你问了我这么多，差点儿被你给带沟里了，你开的什么车？家里有多少钱？”
我说：“我没有办法跟你比，你赢了。”
说完我就不言语了。
可能是刚才我们俩的对话让眼睛鬼觉得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他凑到我这边铁栅栏上，问道：“小兄弟，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呀？”
我能把判官抓我进来的真实原因告诉他吗？于是说：“我在家里睡觉，糊里糊涂就到了这里。至于因为啥，我也不知道。”
“你小子，人不大，心机还挺深。我不相信，黑白无常抓你，会没有正当理由？一定你小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被阴间给收了。”眼睛鬼心里有些不平，他跟我讲了自己的遭遇，没有套出来我的，感到有些吃亏。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他进来的时间比我长，肯定比我了解这里，于是问道：“哎，我听你刚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如果使钱，真的能出去吗？”
“嘿嘿，如果你命不该死，使了钱，当然能出去。”眼睛鬼看了我一眼，嘿嘿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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