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内骨骼比较难找齐。电脑似乎把正确的结构尽数忽略，无关的肌肉组织用粗重线条反而勾勒上。露娜还得先把多余部分选中再点击套圈按钮删除，其正确的部分几乎是以弯曲的线条紧挨在一起，露娜还得向紫罗兰询问怎么细化笔迹，以及针对内骨骼随帧数增形成的变化幅度做出判断去画对。露娜乐在其中，时间也悄然流逝在其中。
以至于露娜没留意紫罗兰开会的时候具体说了什么。好像和果蝇打架有关系。她似乎自己研究了个照相程序，什么都得自己认真研究出来。
紫罗兰把耳机放在一边，露娜注意到自己这个桌子靠左侧放着个用来固定照片的支架。代替照片位置的，是一副便签纸。这内容记录着生物知识，外加一句“天道酬勤，失败乃是成功之母。”
“您给与我的批评是勉励我能把课题做到顶尖水平，我开始以为您会为这个课题感到吃惊和意外，并赞许我这一个月高强度的努力。没关系，我会把课题继续做到您期待的水平。”紫罗兰可能忙碌一下午没休息，跑去走廊里接一杯热水赶回来。“忙一下午，你们是每天这样在办公室做研究吗？我刚把这一页画完，你瞅瞅行不行？”
“算是吧，中午有时间就小睡一会。图你就放在这我走后修改。听学妹说，草莓教授出事了？她的猫咪又受到欺负了吗？”
露娜走之前从五月梅送来的物件中找到了那只挎包，她从里面拿出电话，把六张猫咪的照片以此展示给紫罗兰核实确认，“我该怎么和你讲，总之她和猫咪搬到更大空间住了两个月，命运不公，对面有家店买通第三方去她家偷六只猫。”
“由于某种原因，先前关联调查无法确定偷来的六只猫是不是草莓教授在学校领养的，我上午溜进去拍了照片，想请你核对一下。多谢了。”紫罗兰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拨开桌面一堆黑色数据线至一边，露娜得以有空间把照片摊开，按照照片中猫咪尺寸大小平铺在桌面成一排。听闻这事，那名男生也忍不住放下活，凑过来仔细辨认。
“仔仔，俩月不见怎么胖了？我还喂过他吃玉米粒呢。”
“这几只都胖了，比上次发朋友圈里的外贸改变明显的多。”紫罗兰的声音，“云母度，你看它的尾巴长的跟条小辫子似的，左右摇摆，脑袋圆圆的。我记得，喂它的时候它舔我蹄心，我挺怀念上个月那段时光。”
“是啊，猫咪合影全是你，我都没赶上。”那名男生有点不高兴。
“她猫咪越养越多，集中放在实验室隔间里，我俩也没机会见到了、”紫罗兰说道，“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陪伴草莓教授讨论课题，一只云猫，和她的豹猫跟在后面追逐嬉戏，我们伏坐在草坪上聊天。现在回想起来挺美好的，”
“哦，那你有没有帮我把跑程序的事跟草莓教授透露一下？”男学生追问，紫罗兰嘘声示意他有访客在这，别再这个时候说。露娜认定照片作为证据确凿无疑了。
“那就是确定这六只野猫，就是草莓教授领养的六只野猫。外形是有明显差异的，你们怎么辨认出来的？”
“生物特性，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你知道草莓教授在哪吗？我们俩想准备点礼物去看望她。我们中间发生过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紫罗兰这番话让露娜感到疑惑，教授难免会对学生的作品指点苛刻，大多数学生能控制情绪不受影响，妥善处理论文中对应缺点。露娜想了想回答道，“她，身体状态有点差，现在得在卧床休息，我住在她楼上，能行方便下楼照顾。”
“哦抱歉，我就是挺想她的。有一部分算对不住她的吧。她的猫咪一丢我心坎里也难受。”紫罗兰的话让露娜不禁放下笔问，“你和草莓教师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为什么对不起她？不用你说我大概能理解，老师批评学生正常，学生进步得到成绩，大多数也不再记得在求学道路上批评自己的导师，我以前也是这样。”
“没事，草莓教授和我认识的其他几个生物学力的教授关系表面都还融洽，她很少出门，上下班都得一边做实验写论文，一边照顾猫咪们。学生们和她经常通过视频会议联络。我建议过她收留猫咪适可而止，单马精力有限；学生大可以来陪教授一起工作聊天，她说这样不适应，猫咪也是生物，自己和他们结缘，应该负责任照顾。大家也没再说什么，就是这样。”
露娜放下笔，作品可以以后找时间修改，从紫罗兰的话语中夹带躲闪的样子来看，她和草莓教授的关系是处于一个微妙状态的，“你喜欢猫咪吗？或者说，要求你全心全意在学校照顾一只猫咪，你能坚持多久？”
“还好吧，小流浪猫们多可怜，教授去上课，我有时间会去实验室帮忙。”紫罗兰凑过来把给露娜批改“图画作品”，一并把照明交还给露娜，“挺难的，我处理数据到晚上九点，你想想看十几只猫咪一起嘶哑着嗓子在黑夜齐叫，真的是上辈子受委屈来发泄怨恨的。精神压力本来就打，我尽力忍住不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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