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人究竟是谁害死的?”
“是鲁光中。”赵珩十分肯定,“他这些年潜伏在益州署,明面上是刺史的走狗,实则一直在利用姓沙的,买卖官职、增收商户赋税从中牟利、欺压农民,都是他的主意。且他这些年一直与长安有往来,但具体是与谁,无人得知。”
“贪官当道,益州百姓这些年简直苦不堪言。”容枝意感叹,“还有张大人,忍辱负重两年,若不是他,你也难在这么短的时日里搜得实证。”
“等结案,圣人会对其家眷好好安抚的。”
人都没了,再安抚都是无用。容枝意只盼张夫人能好好撑下去,别让这个世上再多一个她。
赵珩不能多待,容枝意院里没有别人了才小心翼翼开了门送他:“你的手还没好,万事小心些。”容枝意颇不放心。
赵珩又上前抱了抱她,怕她冻着,干脆将她裹进自己的斗篷之中。
非礼勿视啊!身后的蒋枞和轻云照水跌跌撞撞转过身。
容枝意躲在他怀里害羞地伸手捂脸。却听他道:“早知这种滋味,当时就该让伯父早些定了你我亲事才是。”
“现在也不晚。”她伸手环住他腰身。
赵珩轻笑了一声,又道:“我母妃来信说腊八前便能到,这次能待上一月多。我已给她回信说明了,圣人那也透了些底,明日过后,大概真的再难见面了。”
索性没过几日,她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就说今日是五叔回长安的日子,她起了个大早和容姝一块儿做了拿手的玫瑰酥带去,容府的马车排了一溜,连容老太太都在门口候着等儿子归来。容家从上到下,面上都是带笑的。五婶婶更是,放下往日一概的慵懒之态,梳着飞仙髻,淡妆轻抹,容光焕发,本就是花信年华的女子,这样一装扮,更是如同出水芙蓉。
容姝摇着最小妹妹的手戏谑道:“你阿娘今日可真是应了那诗里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个清丽婉约的美人,五叔见了定然欢喜。”
因要去京郊,刘氏忙得不可开交,正在劝老太太先进去,等进了城门再出来等也不吃。听到容姝这句话,羞涩着低头笑:“你快别打趣我了,带着念儿先上车吧,一会儿咱们就出发了。”
容枝意早在车上等了,她这几日新得了个话本子,讲一江湖女侠的传奇一生,正看到和男主角成为死对头相爱想杀的戏码,每日都捧着那话本看个不停。
轻云跟容姝嘀咕过,说她这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想着世子。结果后来,容枝意忽然问她:“轻云,你说我这么大了,再去练功,会有机会称霸武林吗?”
轻云扶额,吓得用炭盆烤的那栗子肉都险些掉了:“毫无可能。何况娘子还要做世子妃呢,哪有空去称霸武林。”
“这世子妃和称霸武林…好似还是称霸武林诱人些。”容枝意接过她那盘烤栗子,“不过,当朝亲王世子妃背地里其实是武林盟主,白日要管辖各大门派山寨,夜里还要跟美貌世子你侬我侬,岂不是更吸引人了!”
轻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总之,容家这颇为壮观的队伍就此出发了。
“阿姐,你不是去过南方吗?我总听那些个说书的人说,南方姑娘都如同透花糍一般娇小软糯,相貌也多半优于我们长安的姑娘,可是真的?”
容枝意放下书,回忆了一番:“也没有世人传的那么夸张吧,不过,你看我母亲便晓得了,我外祖家中几个通是那样软弱的性子,只有娘娘不一样,她也是进宫后性子才变得烈了些。 ”
“那,五叔三年都没有见到五婶婶了,一个人在那广州待着,他会不会中途迷上广州美人啊?”
“呸呸呸,你少在这瞎说!”容枝意忙斥道,“五叔五婶伉俪情深,三年来书信从未断过,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每月要收多少信件,怎好在这瞎议论长辈的事!”
不料最后,当众人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时,容五郎却笑呵呵从马车中扶出了一位风姿绰约还大着肚子的姑娘。容枝意彻底看傻眼,这打脸未免来得太快了。
五婶婶刘氏本在招呼着三个孩子喊阿爷,来之前还教了念儿叫她见了阿爷就上前去让他抱抱自己,谁知此刻念儿才刚开口,容五郎就道:“念儿乖,阿爷一会儿再抱你。”随后便从车上扶下了个姑娘:“思影,快来见过主母。”
刘氏愣住了。在场众人都愣住了。闹市街头,玉思影手扶着渐大的腰身,婀娜地福了福身,声如莺啼细声细气:“思影见过主母,见过几位哥儿和姐儿。”
刘氏来时神采奕奕的脸庞顿时黯淡无光,容枝意当下没给什么好脸色,抱起念儿转身就离开了。来往路人众多,不少停下来看热闹的,容姝心里着急,上前去揽住了刘氏。
刘氏终于回过神,笑容苦涩:“嗯,老太太等多时了,快些回府吧。”
而后才抱起了八弟弟转过身,七弟弟挣脱了母亲的手上前问:“阿爷,这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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