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三个字而已,却足以让她把所有的希望与脸面都折损干净,她小心翼翼的留心着他的喜好,一点一点的试探,全然忘了袁大郎是如何的冷漠残忍。
直等他去了小书房,丹竹才堪堪回过神。
直至她的视线再次回到内室,才好似寻到了生路一般生出几分焦急。
次日等到卫亦舒一醒,她就来到了卫亦舒跟前,将昨夜自己的越矩之行毫无保留地吐出来。
哪怕袁从简此时此刻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可她太怕了,怕袁从简先处理了她,怕袁从简先把唯一的生路堵死。
哪怕她明知道看在这张脸上,袁从简不会即刻动手。
可她不想留在袁家了,一天都不想了。
卫亦舒见她低着头,跪在自己脚边发着抖,轻叹道“你是真心想当大郎的妾室吗?”
丹竹本来以为会等来她的耻笑,甚至是责骂,没想过她会问这句话。
她一沉默,卫亦舒就当她默认了。
即便她对这个女孩儿没有情分可言,可是看到她与如意相似的面容,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是想嫁人生子,还是只想做高门大户的妾室?”
袁从简轻叹,却只是看着自己的书,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奴婢嫁个清白的人……“
她每日每日服侍着汤药,是除了袁从简外知晓些许内情的人,她知道女郎活不久了。
她不想当殉葬品,不想死,她想活。
可此时此刻,她半点不敢吐露出来。
卫亦舒察觉了她对袁从简的抗拒与恐惧,便不再详问。
还是对着袁从简解释了一句,“她年岁不大,这样做并不是本意。”
丹竹忍着眼泪没有抬头。
“那我让他们分配你去别院伺候。”
丹竹连忙磕头道“奴婢愿意。”
卫亦舒松了口气,“那就好。”
等到她走了,袁从简方才放下书,语气极为不赞同“阿姊委实不善御下。”
这一样一个心思多胆子又大的婢女,实在不适宜宽和纵容。
卫亦舒摇摇头,“她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规矩会害人,凭着本能求生而已。”
袁从简没有说话,等她看过来时才道“我知道。”
“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像她一样,有求生之心。”
他说得太过恳切认真,让她下意识生出一股不安来,便移开视线,笑道“这不像袁从简会说的话。”
袁从简笑了笑,坐在她身侧的身子微微倚着,"今年簪花节格外长,我有几个好友特意从西北赶过来,下个月初,大概就到了。”
卫亦舒沉吟片刻,“不是说一路的要塞已经通关了吗?”
“虽说通路了,只是圣人的旨意也要一层一层的发下去,具体细则也要因地制宜再行商议,昨日才全面解禁,不通商,也不许外民上京,要回来也要先在守备长官那报备过,拿着文书才能入京,层层关卡过一遍,少说也要两日,要到江全,最少也要三个月。”
假使只是解释好友的行程,他不必说得这样细致。
卫亦舒一时空在那里,袁从简只当不知,继续道“簪花节是江全老少皆要参与的节日,彼时整个江全的街坊楼阁都会用鲜花妆点,阿姊也可以编花篮玩。”
卫亦舒勉强将神思扯回来,“你也会编么?”
袁从简看了她片刻,才道“会的并不多。”
哪怕他有心将卫斯越的消息送到她面前聊作宽慰,此刻看见她躲闪回避,依旧生出了一股后悔与愧疚来。
“阿姊想去骑马吗?”
卫亦舒摇摇头,“我没什么力气,不去了。”
袁从简难得没有顺从她,“哪怕走一走也是好的,阿姊带着从管一起去,还有从筠,她一直吵着要见你。”
卫亦舒一时没有想起来从筠是谁,后知后觉这是小茶的名字,“她要来找我?”
袁从简噙着笑点头,“只是来的时候你总是睡着,她等累了就被带回去了。”
“斯渺来时叫我带了许多的玩意儿,一直没来得及叫人给她送过去。”
见她多了两分精神,袁从简便转过头叫人传话,“你去同四娘说,明日娘子带他们去骑马。”
卫亦舒一时诧异,袁从简却是怡然喝起茶来。
即便是他有意为之,卫亦舒也没有细想什么,日头西沉,院子里骤然冷下来,卫亦舒吹得有些冷,也就起身去了屋子里。
袁从简倒是兴致极好,叫人掌灯搬了书案过去,就这么在外面处理起公务来。
次日袁从管过来寻她的时候,她才起来,正在上妆,从筠穿着藕粉色的襦裙好奇的看她,葡萄似的眼睛灵气十足,鹅蛋脸,红润润的,极为喜人,见她发觉了,便乖巧的喊了声阿姊。
卫亦舒向从管点点头,起身蹲到从筠面前拨了拨她脖子上红玉做的小兔子,“好久不见,从筠,这只兔子像你一样可爱。”
比起之前,从筠已经长高了些,声音脆生生的,说的却是一口地道的江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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