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带着老婆和孩子,顾霆琛不敢开太快,赶到通市时已经是两天后。
提前到放货的地方把车停好,颜依依把几百匹布料、缝纫机、手表,还有兔子鸡鸭鹅、猪肉和粮食都从空间取出来放进车里。
这是今年到通市的最大一批货,顾霆琛不敢松懈,等老婆放好后给货盖上雨布,坐在驾驶室里等孙政南来接应。
深夜,孙政南带着小北和刘铮来接人。顾霆琛让孙政南上车指路,剩下的两人到前面去开路。放货的仓库就在城郊一个四合院的地下室里,这是他们买下房子后挖的,体积勉强装下这批货。
把货都卸下来后,孙政南等不及顾霆琛询问,先向他说明情况。
“琛哥,现在通市这边有个黑市在闹事。我们也受到了波及,过年期间人流量骤减。”
顾霆琛皱眉,通市这边的水要比白市深得多。
他看了眼打哈欠的老婆,对孙政南说:“先休息,明天把目前的情况说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孙政南又来城郊四合院找顾霆琛。
“琛哥,这里有军事部队正在驻扎。之前有一个黑市闹事被端了,现在通市到处都在查倒买倒卖。”
“只有通市市区查得严还是全市都调查?”
“下面的县也跟风查过一段时间,腊月的时候都基本收网了。只有通市还在查,秋收后查的越来越严。”
顾霆琛立马做出决定,“通市这边安全性不高,年后就下沉到下面的县里,等这阵风头过去再搬回来。”
“这里的客源怎么处理?”
“暂停扩张。”
他回到屋里,捏了捏鼻骨,通市怎么会忽然有军事部队驻扎?
颜依依刚睡醒就看见一脸惆怅的顾霆琛,“老公,我们先到柳县的农场去看看我爸?”
“好,我们今天一早就赶过去。”
军区农场。
“同志,我们是来探亲的。”
门口站岗的小士兵注视两人,仿佛要把他们盯出个洞。
颜依依被看得心里发毛,难道是农场内部改革了?
“今年不让探亲,你们走吧。”小士兵还是根据命令把他们赶走。
颜依依惊讶,“怎么会?”她想到农场里面有蒋文山认识的人,决定再试一试,“同志,我们是来找韩志国韩长官。”
小士兵突然变了脸色,严肃认真道,“同志,今年不让探亲。你再试探,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用意,只能把你当做间谍审问。”
颜依依憋了一肚子气,偏偏不能发泄出来。她闭上眼深呼吸,随即微笑,“同志你误会了,我们这就走。”
寒彻骨的北风一刮,冰雪席卷着走回车里,她脾气都被冻消了五六成,只是还担心着颜卿在农场的现状。
“老婆,今年通市有变化。”顾霆琛打火启动汽车,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回事?”颜依依来了兴趣,她自己消息来源渠道几乎为0,只能每天看看报纸,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代发个电报、打个电话都要被监听,写信寄到这些地方也会被拆开查看,每天什么都不敢说,就怕给人留下把柄把自己抓起来批斗。
“有军事部队到通市驻扎,这边的农场也会查的更严。”
颜依依颓丧感十足,“那以后都见不到我爸了吗?”
“要不我带你去爬墙?咱们趁着士兵交接的时候爬进去看看岳父。”
颜依依有一瞬间心动,但想到农场士兵腰间配备的枪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支着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雪花飘落在指尖。
寒冬要来了吗?
把车放到通市城郊,三个娃被他们丢给小北和刘铮,夫妻俩打算去市里逛逛街,了解下目前的状况。
“姐姐,琛哥……”蒋文山背着一个大包裹刚从火车站出来就碰到他们两人在市里,他老远就冲他们招手。
今年秋收可把他给累惨,去顾霆琛家蹭饭十次有八次都被赶出来。他也来了脾气,通市的事情就没告诉他们夫妻。现在看他们俩一脸颓败的样子,估计是在农场碰了一鼻子的灰。
“蒋知青,你怎么来了?”
蒋文山挑眉,对着颜依依还是心软了,“姐姐想知道就请我吃饭。”
看来有突破口了!
颜依依内心欢喜,面上维持淡定,“好,咱们去国营饭店,我们请你吃猪肚鸡。”
她拍了拍斜挎包,里面装了几个饭盒,本来是打算到黑市找孙政南一起吃饭,现在遇见蒋文山就便宜他了。
三人到国营饭店后,颜依依前去交涉。
“美女妹妹,点几个菜。”颜依依说着就偷偷往她手里塞一张粮票。
服务员收下粮票后,语气和缓,“有锅包肉和酱大棒骨。”
“我家小弟下乡回来看看我们,再加一份地三鲜和一斤杂粮饭。”
“三块五,两斤肉票和一斤粮票。”
颜依依把钱票递过去,“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个饭盒热一热。”
服务员斜了她一眼,随手接过饭盒到后厨放进蒸笼里面,给她一个号牌。
“下一个。”
颜依依就不该期待服务员有什么好脸色。
“姐姐,你们来通市怎么不叫我?”一看到她回去,蒋文山就睁着哀怨的眼睛控诉她。
颜依依淡笑,“我们家三个孩子实在闹腾,吵的我们脑袋嗡嗡的,我怕在火车上影响你休息。”
主要是坐火车不方便,开车能够随时停下找地方休息。
蒋文山一听来了兴趣,“你们要是嫌闹腾,不如给我一个?”
顾霆琛以为他是开玩笑,随口问道:“好啊,你想要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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