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夜市不是专门用来做地摊的，都是居民区的小胡同，京市难得还能碰上老城区没拆迁的房子，阮予瞧着石门小巷，真是有了点兴趣。
坐了一天，走一走也挺好。
“逛不逛？”阮予解开安全带，眼神示意。
最后给顾先生一次机会。
说实话，她一个人也可以，但想到顾宥辞的心理问题，说不定走一走，贴近人间烟火地儿，会对他烦躁的情绪有安抚作用。
加上她只有一只手，提不了很多东西。
顾宥辞也意识到这一点。
“嗯。”
两个人连掰扯都没有一个来回，就宣布逛夜市了。
老胡同里的巷子格外有味道，纵使阮予从小在京市长大，也没有来这种老房子逛过几次，他们这一批的人尤其不能怀旧。
但是可以想象。
一路上，阮予看到每个稍微干净点、合眼缘的摊子都要了一些吃的，结账的时候，出了个小意外……这一条街只收现金。
阮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然，顾总也是。
不过很有意思——
阮予无奈地看向顾总，看上去有点失落。
顾宥辞一席高定西装，与周围格格不入，不过俊逸显眼的面容格外精致，导致来往的人年轻人频频侧目。
他竟然也没有拘谨。
顾宥辞巡视一圈，落到不远处摊贩前，等炸串儿的年轻女孩儿身上，他迈开步子过去，礼貌开口：“你好，请问我可以和你换一些现金吗？”
“啊？”那小姑娘明显有些惊讶。
她愣愣盯着面前一米八六、西装革履的顾宥辞，下意识点头，“好……好。”
“谢谢。”
顾宥辞全程礼貌又自然，让人没有一点感到冒犯。
阮予眼神露出一丝惊讶。
很快，顾总似乎还说了些什么，那女孩儿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神情诚恳地开始从双肩包里拿出钱包，看上去很开心。
阮予：“……”
就他会哄骗人家小姑娘。
这么多情侣他怎么不去问，还有一些中年人呢……
全程不到两分钟。
顾宥辞带回来三张崭新的红票票。
给了几个老板钱后，阮予拿到了剩下的所有现金，而身边顾总满满一手食物包装，看上去十分接地气。
阮予忍不住咬了一个地瓜丸。
看到他一蹙眉，连忙解释：“一个！我不会再吃的！”
顾宥辞都换到另一只手，牵住在人群穿梭的女孩儿，她忍不住问：“你刚刚和人家小姑娘说什么，她都没有拒绝？”
顾宥辞脚步微滞，又继续往回走。
“没什么。”
阮予眯着漂亮的眼睛与他对视，“顾总心虚啊——”
“不是。”顾宥辞神情不变，“我说你怀了宝宝，我们夫妻没带现金，你要是半夜吃不到东西，会哭一晚上。”
“你——”
阮予瞬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她平复好心情，没有了说笑的心思。
顾宥辞将东西都装在一个白色方袋，放到她副驾驶手边，“怎么了？”
夜里的顾宥辞看上去十分温柔。
阮予心里慌乱，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没事，有点困。”
她往后靠着假寐，很快，一件带着温热的西装外套披上胸口，完美的扮演着丈夫的角色，阮予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灯，悄悄抚上肚子。
“顾先生。”
“嗯？”
“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想过要一个孩子吗？”
顾宥辞难得和她谈这个问题，以为阮予在意刚才自己说的话，语气平淡道：“你当时太小，身体也不是很好，当初的协议并没有要求。”
“那你想过吗？”阮予轻声问。
就像一定要问出个什么答案。
“有。”
顾宥辞温声道：“但是决定权一直在你，不是吗？”
阮予继续闭上眼睛。
孕激素的影响，是的人在夜晚太容易觉得愧疚，她只能低声应了句，“对不起，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就算问了，当时的她也不会愿意。
他们之间交易大过于感情。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当然，是对整个顾家来说。
“我可能感冒了。”阮予在自己吸鼻子的时候，淡定地找了个理由，拿过手机，发现了储物箱里小小的充电宝，“还有电？”
“你以前开车的时候落下的。”顾宥辞看了一眼。
阮予又emo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提醒她，自己他么就是个负心汉！
顾宥辞真的是个细节怪！
但是下一刻，阮予给手机充上电，先给练习室的夜班工作人员打了电话，“孙姐——”
“喂阮阮，怎么了？”
“你帮我喊练习室几个小朋友来后门，我给她们送改好的谱子。”
“好！”
阮予挂了电话，发现顾宥辞停好车看着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练习生有形体课的，不可以吃太多，我撒个谎而已……”
“嗯。”顾宥辞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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