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清喝过茶，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才说道：“还好。”
虽然楚时清说他还好，可在楚时越和楚时逸看来，他完全就是在逞强了。
楚时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其实他在两人之中比较怀疑楚时逸，毕竟如果他不在了，楚时逸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但今日楚时越的表现有些异常，楚时越会是那个谋害他的人吗？
楚时清想了想，很快在心底否认了这个猜测。
毕竟楚时越向来性子温和，不争不抢，不像是那种包藏祸心的人。
而且楚时清死了对于楚时越不会有什么好处，他不是楚国公的亲生儿子，世子之位也不会到他手上，他没理由这样做。
楚时越和楚时逸并没有待太久，毕竟楚时清的身子实在不好，不能耗费太多精力。
不过正是楚时清这副病弱的样子，暂时让楚时逸和楚时越都放下了心。
看着两人离开后，楚时清暂时把心中的猜疑放到了一边，他把阿吉叫了进来：“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吉回答道：“回世子爷，奴才去打听过了，在望山附近的尼姑庵可不少，三日路程能到达的有六个，分别是三圣庵、龙泉庵、莲溪庵、隐定庵、寂照庵和崇福庵；一日路程能到的只有三个，分别是隐定庵、寂照庵和崇福庵。”
阿吉说完就等着楚时清的吩咐，其实他的心里有些困惑，不明白楚时清叫他查这些做什么。
楚时清叫阿吉去查这些自然有他的用意，他记得当时凌姑娘带他到达山上用了三日时间，可楚时清隐隐约约觉得凌姑娘当时绕路了，也许一日就能到。
但为了保险起见，楚时清还是让阿吉把一日路程能到和三日路程能到的尼姑庵都查了。
“世子夫人原本在哪个尼姑庵？”楚时清突然问道。
“回世子爷，世子夫人当初是在隐定庵，这个隐定庵可是城外赫赫有名的尼姑庵，听说还挺灵验的，香火也旺盛，隐定庵距离望山不算远，乘车大概只要一日的路程。”
楚时清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快要摸到某个真相了。
巧合多了就不叫巧合了。
她和她会是同一个人吗……
“世子爷？”
阿吉看着楚时清的脸上变幻莫测，他有些不明所以：“您叫奴才查这些做什么？”
楚时清这才看向阿吉：“没什么。”
“噢。”
阿吉应了一声：“那世子爷今晚还去福宁院用晚膳吗？”
他当然要去，他要和乔知茵验证一些事情。
“去，你提前去通知，让厨房备好饭菜。”
“是，奴才这就去。”
阿吉很快出去了，楚时清的心里却仍然不太平静的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时分，他径直朝福宁院走去。
福宁院有了秋嬷嬷的管教，今日一来终于不像昨日那样了。
楚时清略扫了一眼就直接去了正房找乔知茵。
也许是因为楚时清今日提前让人通知过他要进来用膳，乔知茵今日也提前做了准备，她不像昨日那样慌乱，此刻她的脸上带了精致的妆容，把胎记完全掩盖住了。
“世子爷，你来了。”乔知茵朝楚时清福了福身。
楚时清在门口停住脚步，他看着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也不必行什么礼。”
“好。”乔知茵微微笑了笑。
“你……今日怎么上妆了？其实私底下，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上妆的……”
乔知茵淡淡说道：“今日出去走了走，恰好上了妆。”
如此一来，楚时清便也没再多说了。
这天晚膳时两人只正常用着膳，楚时清并没有提及其他的。
直到晚膳后，楚时清没有像昨日一样早早离开去外院，反而让伺候的丫鬟们都出去了，说有事情要和乔知茵单独聊。
乔知茵坐在榻上，看起来有点拘谨和不安：“世子爷要和妾身聊什么？”
楚时清坐在小榻的另一边，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案几。
“不过是闲聊几句，不必紧张。”
楚时清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道：“我几月前醒来和这次坠崖能平安回来，似乎都有夫人的功劳。”
乔知茵闻言浅浅一笑：“什么功劳，不过都是巧合罢了，若真是有功劳，那也是佛主的功劳。”
楚时清看着乔知茵恬淡的神色，明知故问道：“夫人自小在尼姑庵长大，是哪座尼姑庵？”
“是城外西山上的隐定庵。”乔知茵回答。
楚时清问了几个关于隐定庵的问题，突然又问乔知茵：“夫人在隐定庵的法号是什么？”
“这……”
前几个问题乔知茵都对答如流，可面对这个很简单的问题，她却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顾忌似的。
楚时清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在等待的时候，楚时清的余光却无意间注意到刚才乔知茵随手放在案几上的佛珠。
他隐约看到佛珠上雕刻的几个字，其中两个字貌似是……灵心……
灵心。
这就是乔知茵的法号吧？
楚时清记得，他在跟着凌姑娘上山时，见到她师父的第一面，她师父就叫了她的法号，似乎就是“灵心”二字。
所以是“灵”，而不是“凌”吗？
楚时清的动作比他的想法更快，他还没完全想清楚，但是手已经快速拿过那串佛珠，想要仔细辨认上面的字。
“你……”
乔知茵好像是不明白楚时清为什么要拿她的佛珠，过了一瞬她想到了什么，又想伸手去抢楚时清手上拿着的佛珠。
借着这段短暂的时间，楚时清已经看清楚佛珠上面雕刻的字了，确实是“灵心”二字没错。
在乔知茵伸手过来抢佛珠的时候，楚时清顺势把她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楚时清看着她水润的眼睛，缓缓问道：“佛珠上的‘灵心’二字，便是夫人在隐定庵的法号吗？”
事已至此，乔知茵也不得不承认了。
毕竟她的法号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她现在否认了，楚时清回头随便让人去隐定庵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她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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