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亲爱的钱哥……请务必展开说说。”
易山立刻恭恭敬敬的站起来。
佯装帮忙擦桌子。
“得了得了，你可别擦了，我可不敢劳你大驾，要是记小本本上，以后给我穿小鞋怎么办。”老钱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让他坐下，喝口茶，不急不缓的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们科里我一直主事儿，说是有个挂职的，实际上都是我一肩挑，累死累死的，年纪大了，精力也没那么旺盛了，我寻思提拔个副手。
你呢，有能力，还年轻。
还入了谠。
符合培养条件。
我提了下，李副厂长拿到班子讨论了，你喂饱了咱们厂职工的肚子，给领导涨了脸，要是没有纺织五厂的事儿，肯定痛快的就过了，赏罚不明百事不成，眼下嘛，影响有点坏，而且书记还提了下弄物资的手段、行为规范等问题。
要不是副厂长顶着，而且几个领导你也都结过善缘，别说职务，说不定得进去。”
“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没拜访过咱们厂书记呢，对方履历怎么样？跟脚呢？”
易山眯着眼睛，语气透露着杀机。
这可不是开玩笑。
干脆点说……
采购科，在这个时期，本来就是属于灰色地带。
真要按照条令来。
除了正儿八经有编制的收购站，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判两年不是大问题。
能力越突出，喜提的大狱年限越高！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老钱老神在在的的开口，示意他喝茶。
“老钱，我火气一点都不大，我就想着……领导也不是天生的领导，领导也未必没有犯过错，你说我该从哪儿着手呢？我要是落了网，你可是直属领导，能跑的了？眼下，你要是能稍微提供点消息，老弟承你的情。”易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啊你……到底是年轻！”老钱听着他的话，苦笑连连，认真道：“易山，你要记住，有时候为难你的人，不一定是真的为难你，而捧你的人，夸你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要扶持你！”
这么一点。
易山恍然大悟。
事关自己的狗命，确实是失了方寸。
底层混的时间长了，智慧差点丢了。
老钱还以为易山不明白，打算掰开了揉碎了，解释清楚：“前段时间，其实有那么股妖风，大概是那些人的反击，书记点破这事儿，也是为你好，只要得到厂里的背书，以后就没人能用这事儿打倒你！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理儿。
你居功至伟，而且李副厂长也打了包票，问题不大，纺织五厂的事儿尘埃落定，你也差不多正式上岗，以后好好工作，戒骄戒躁，继续为厂里职工服务。”
易山开怀大笑。
“好你个老钱，给我这个吓的……”
“就得吓一吓你，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冲冠一怒为红颜……你以为你是吴三桂啊？以后大小也是个领导，要学的稳重一点！”
易山点点头。
添茶倒水。
聊聊天。
稍微反思一下，确实自己对副厂长的的能量有点小看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儿……要是真成了，不说绝地求生，那也能拉着自己一起死！
“说起来，我入职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正儿八经的拜访过书记，老钱你可是厂里的老人，给老弟通通气，书记有什么爱好之类的说一说，唉，你说我送几瓶药酒，能不能送到对方心坎里？”易山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还是书记负责制。
这位才是厂里的一把手。
该低头服软的时候，就得低头。
先当孙子，后面才能当爷。
“你可别整那些歪招儿，书记那可是老资格，冶金部领导来了，都要叫一声老班长，他非常讨厌这些东西。你就简简单单汇报一下工作就成。”老钱打断他的话，言语不详的简单说了一下。
“成，我信你一把。”
聊得差不多了。
老钱开始处理公务。
易山也离开办公室。
扭头，蹲在楼外的墙角处抽烟。
打算待会儿去洗个澡。
背后黏糊糊的。
吓得……
别看刚刚老钱说什么领导好，领导棒，领导不会让做事人吃亏。
什么对自己的爱护。
扯淡！
领导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
一个人往上走的时候，会一步步剥离掉人性。
主要是见过太多不忍言的事儿，最后也就麻木了。
善良这个词要是和领导沾边，那才是笑话，也是下面人的的不幸。
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老书记卡自己一下是为了什么？
厂里现在老书记的存在感太弱了，这是借自己的事儿，表表态，发发声？
还是觉得正副厂长动作越发激烈，打算拿自己杀鸡儆猴？
易山敲了敲脑门。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确实成了不安稳因素，主要是自己不是老黄牛，老老实实干活，领导多夸一句能多耕二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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