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玖挪了挪手中的钱，忍不住自我怀疑，“陆北辞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专门为了收红包才走的这条路啊！”
她其实就只是觉得这里上来就是大道，可以推着轮椅走而已。
陆北辞看着手里的五十，“嗯，有点！”
苏玖玖把红包给了他，“借花献佛，把欠你的钱还上。”
陆北辞退了十块回去，“多了十块！”
苏玖玖眉一挑，“算得这么清楚？”
陆北辞也是一副清淡的口气，“是你自己想算清楚，本来可以不用还的。”
“苏玖玖！”陆北辞喊了一声。
“嗯，怎么？”
陆北辞看着他的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针灸这般厉害，我的腿……还有救吗？”
苏玖玖看着他头顶，没有隐瞒，“你的腿属于神经坏死，针灸对你无用，我只能保证你的病情不会蔓延，你的症状是人力无法逆转的。”
人力无法逆转？
陆北辞想起那个被关的白毛球，那是个未知数，值得他堵吗？
——杨支书家——
对于苏玖玖跟陆北辞这一对，杨支书已经不惊诧了，“来办入户？”
“嗯！”
杨支书拿出登记册，录入本把陆北辞的所有信息登记了一番，又拿出印章在新户口页盖了一个章。
“办理好了！以后你们就是一个户口的人了，以后啊，尽量来这边只是为了玩！”
苏玖玖也直回道：“这个以后来估计都是因为事儿！”
跟杨娇娇，玩是不可能玩到一起去了！好在这个村支书目前看来还不错！
苏玖玖看着杨支书也要掏口袋的模样，立马推车跟杨支书说再见了。
“跑这么快做什么？”杨支书在口袋掏出一个糖吃了，草烟真难戒！
苏丫头结婚了，他家婆娘捎口信回来，说带着闺女在丈母娘那边相亲。
时间不等人啊！
苏丫头结婚了，自家丫头也是时候结婚了。
他这村支书是真走不开，也不晓得媳妇和闺女得在丈母娘家呆多久。总感觉这次她娘俩有点不对劲，暗暗想是自己想多了。
——
路上，陆北辞一直盯着户口本看，都舍不得揣进布包里，垂下的眼眸里雾气凝聚。
他的户口页不再是单独一页薄纸，它有地方装了！
挺好，它有地方装了，他也有地方落脚了。
苏玖玖见陆北辞一直摸着那页户口本，她在上边微低头左右看了看，就黑黝黝的字体盖个章，能代表个什么？
她能理解血缘的羁绊，朋友的羁绊，对于陆北辞被一张纸束缚的这种感情，她理解不到。
没有身临其境过，无法感同身受。
她理解不了，倒也尊重他，没去打扰他的情绪。
不过再要拐弯的时候，苏玖玖人侧着转了一下轮椅，一不小心瞅到了有亮晶晶的东西掉在户口本上，迅速被陆北辞印了去，然后就见他双手护住户口本，不让眼泪掉在本本上。
“……”苏玖玖风中凌乱了，有点傻眼了，人也僵着不动了。
陆北辞哭了？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她欺负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掉泪珠珠，竟然因为户口本哭了。
我滴个小乖乖，你别在老娘面前哭啊，搞得好像又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苏玖玖现在有点明白那些男人说最怕女人哭了，女人一哭，全盘认输。
现在反过来男人一哭，她脑瓜子嗡嗡的，也不晓得她要干嘛了！
苏玖玖抡着轮椅走过那道狭小的小路，将轮椅放在一个比较宽阔的一角。她在口袋里掏了掏，终于掏出早上余下的半张卫生纸给人递了过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接过纸巾：“谢谢！”
苏玖玖松了一口气，“不用谢，早上拉屎刚好还剩下半张！”苏玖玖什么习惯都没有，就是上厕所总会把多余的纸揣口袋里。
陆北辞刚印上眼角的手顿了一下，最后依旧用这半张纸巾擦干掉了情绪。
“我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苏玖玖捏过陆北辞的下巴，将人脑袋微微抬起，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番，“你这样回去，我爹会以为我又欺负了你。”
陆北辞睫毛颤了颤，把她的手提溜开，“抱歉，以后不会了。”
苏玖玖想了想，“我不太会哄男人，你想要什么或我哪里不对可以直接跟我说，但是你以后别用不说话掉眼泪解决问题，那样我是无法理解到你想要什么！”
“嗯！”陆北辞轻轻应了一声。
做得到做不到，那就不是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陆北辞把户口本小心翼翼的收进布包，他看了眼苏玖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她说了他的腿神经已经坏死，人为已经无法逆转。
陆北辞看着远处青山，郁郁葱葱，山里应该有草药、菌子、野鸡、兔子之类的。
他记得她第一次给她送的饭，野鸡炖蘑菇。他无法想象她这个胖墩墩的是怎么在林子玩的。
他侧头看着苏玖玖，问道：“苏玖玖，你说要是有选择的机会，但是那个机会是个未知无法探究的存在，你会想要打破平静安稳的生活去争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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