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人一路冷着脸提着包下楼，坐回车里后才松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齿间的唇瓣被咬的泛起血腥味。
牙齿打颤，双臂也是控制不住的抖着。
虽然都不明显，可是韩佳人知道自己暂时开不了车。
犯病的前兆自己再熟悉不过，却没想到会因为对姚昕然说了狠话引起了身体的抗议。
努力压下发作的势头，韩佳人抓紧去翻找之前备好的药瓶。
可是翻遍了车子也没有找到。
楼上的姚昕然备受打击的坐在落地窗边的垫子上，低垂眉眼，无精打采的看楼下大客户的车子。
见大客户气冲冲的开车门上车，却不见她启动车子。
直到将近十分钟过去，车子还是没动，姚昕然有些不安的站起身。
不会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吧？
顿感紧张的姚昕然想到这个可能，刚才被针对的打击早被抛去脑后。
拿起手边的钥匙，随意披件外套就要下楼。
刚转身要走，楼下的车子缓缓启动，慢慢驶远，直到姚昕然看不见。
有些失落，又有些安心，至少大客户没事。
刚才一通激动，折腾的姚昕然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顾不上思考别的，赶紧抱着暖水袋回到床上暖着。
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想着刚才大客户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姚昕然有些恍惚。
这人真的像人格分裂，一会暖一会冷，善变。
楼下强撑着启动车子的韩佳人，把车开到姚昕然视线外，便全身没了力气。
靠背放低，蜷缩在椅子里，韩佳人咬紧牙关努力压制着要病发的冲动。
本就白皙净透的肌肤，这一刻更是惨白到吓人，额前的散发瞬间湿透。
纤长的身形窝进不宽敞的座椅里，仍旧显得消薄柔弱。
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韩佳人身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苍凉无力。
二十多年自己都熬过来了，以后也要靠自己挺过去。
姚昕然睡到后半夜，小肚子阵阵抽痛，闹得她一脸痛苦起身。
弯着腰趴在床上缓了好一会，等不痛了才有力气下床去厕所。
厕所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没合严，夜风透过缝隙挤进来，让敏感的姚昕然肚子又难受了一些。
收拾好去窗边，抬手用力关严窗户，不经意的窗外一扫，刚收回的视线就被远处路边那辆车引了过去。
好像大客户的车！
姚昕然认不清车品牌，但是韩佳人的车型有些个性，有些偏向吉普，可是车型线条又很流畅。
所以她总是能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一眼认出来。
有些怀疑的姚昕然想想又不可能，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客户就是走路也早该到家了。
出来客厅，姚昕然因为心里的怀疑没了困意，开了灯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坐进沙发，刚喝了一口，身下被东西硌了一下。
拿出一看，韩佳人的药瓶。
想起早前俩人争执，韩佳人气冲冲甩了几下包包，应该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那大客户好一会不开车走，后来又缓缓把车开去别处，到现在还停在路边，是不是犯病没找到药，还在车里备受折磨呢？
想通这些，姚昕然猛地站起，拿着钥匙和药瓶直接开门跑了出去。
原本透骨的夜风能把姚昕然冻得全身抽痛走不动路，可这一夜，姚昕然从下楼开始便急得满身是汗。
一路着急的小跑，按着大致方位沿路找寻韩佳人的车子。
没跑太远，熟悉的车型被锁定，姚昕然加快速度直奔过去。
透过车窗看着蜷缩在座椅里的瘦削身形，整个人此刻就像是一片苍白的纸，感觉清风一吹，她就会散了。
姚昕然只觉得心尖像是被剜了一刀，生疼。
“韩佳！韩佳你开门！”
狠狠敲打车窗，却得不到里面一丝回应。
着急的姚昕然这时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手机，叫救护车都没办法。
一边懊恼自己的蠢，一边继续敲车窗，呼喊里面一直不醒的人。
眼见着还没反应，姚昕然打算回楼上拿手机打120。
“韩佳，韩佳你醒醒，我是昕然！”
正要放弃转身回去的姚昕然，余光瞥到了车里的人脑袋缓缓动了一下。
有了希望，姚昕然重又扒着车窗敲着喊，直到看着车里的人晃了晃脑袋，拧着眉转头看向车外。
“昕然？”韩佳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大半夜的梦见衣着单薄的姚昕然在吵着自己睡觉。
醒来就被全身难耐的痛痒磨得眉头紧蹙，韩佳人没想到这次发病会持续这么久。
窗外的人还在拍窗户，韩佳人看着近在咫尺可以缓解自己痛苦的人，犹豫着没有起身。
开了这门，事情便会不受控制，即使在梦里，韩佳人也不想放纵自己。
见清醒的人不理自己，姚昕然一直努力撑着的那股劲瞬间散了，小腹的痛汹涌肆虐全身，疼的姚昕然站都站不稳。
咬牙强撑着，继续用力拍车窗，力气却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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