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捕头喊：“别拐弯抹角，直接说。”
第二个贼狐疑：“这味儿我觉得是血。”
“哦，为何这么说？”陶捕头追问。
第二个贼继续回忆：“我和川哥不是偷完这家又偷了几家，没捞到。到最后一家，当时我心里头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怎么不对劲我也说不来。现在我晓得了，这是大祸临头的不对劲啊。我当时怎么就不信呢！”
“我和川哥进了卧房，偷，找，没偷到，没找到。我不甘心，去厨房捞吃的，总不能他家里头连口吃的都没有吧。”
“这厨房一进，我就闻到一股臭味儿，我还骂，这家的婆子怎么懒成这样？这么臭，也不晓得收拾。”
“我以为我川哥也会骂，哪晓得川哥伸出个手指头，傻站着不动了，我觉得不对头，就顺着我川哥的手指头一看，哎呦呦，天老爷的亲娘啊，两个死人，没个脑袋，躺在地上。”
“后来我都不晓得我是怎么跑出来的。躲了几天，再出来就听着说那什么无头尸体，吓得我和川哥又躲了起来，然后，就，嘿嘿，被差爷你们抓到了。”
陶捕头问：“你怎么认为那肚兜上的臭味是血？”
第二个贼答：“躲的那几天，我日夜去想，老觉得哪儿不对头，直到那天出来，我看见一人在门口杀鸡，那鸡血从鸡脖子里头蹦出来后，我就晓得了。”
“我说呢，我一往那尸体旁一嗅，那臭味儿怎么像是闻过。原来跟那肚兜一个味儿，都是血的臭味儿。”
第二个贼故意问：“官爷，这两家人是不是都有问题啊？”
陶捕头没答，看着第二个贼。第二个贼立即把头弯下去。
另一头，魏家人也找到三条巷的梁家大门外。
一共三伙人。
一边打一边骂一边敲门。
打人的是一堆。
骂人的是一堆。
敲门的又是一堆。
这打人怎么打的，就不说了，反正就是那样打。
骂人也不说了，听了耳朵都嫌脏。
这敲门的人，倒是说一说。
第一伙人派了个婆子敲门，这婆子喊：“梁表夫人，你在家不？你家表姐派人来接你了。”
听听，这话，连大黑都骗不了。
第二伙人派了个汉子，这汉子喊：“梁夫人，香干坊出事了，赶快出来。”
这话倒是编得合情合理。
不凑巧的是梁氏不在家，又不凑巧的是梁氏大早上就去香干坊了，所以，梁二美在门里头与梁一俏和梁三娇说：“若不是咱们晓得咱娘去了香干坊，要不，咱们肯定是开门了。”
第三伙人呢，也派出个婆子。这婆子是个暴躁的性子，直接用脚踢门，“梁婆子赶紧给老娘开门。”
“告诉你，老娘可是你表姐婆婆身旁的人，若是你不开这个门，转头我告诉老夫人，让她好好折腾你家表姐。我看你这个表妹还有脸儿来我魏家不？”
这婆子这番话听得梁二美在里头骂：“你这婆子都有脸儿敲我家的门，我怎么就没脸儿去你魏家啊？”
婆子又骂：“开门，把你娘喊出来。这来迟了，惹怒了老夫人，呵，你们就等着吧。”
梁二美嘴快，“我们等着啊，我们就等着你们老夫人来啊，来我家抓人啊。”
梁三娇拉了拉梁二美，梁二美哼了声。
突然，门外头安静下来了，把门里头的梁家三姐妹给吓住了。
梁二美问：“大姐，你听，外头怎么没人了？”
梁一俏趴在门板上听，诶，外头是没人喊了。
梁二美见状，也跟着趴在门板上听，哪晓得，突然，咚咚咚地敲门声把梁二美吓得啊啊叫起来。
立即，门外传来吕护卫的声音：“二美，是你吗？你怎么了？”
“啊，是吕护卫。”梁二美立即笑起来，她喊，“大姐，是吕护卫。”
“嗯。”梁一俏也笑了，她与梁二美把门打开，就看见杨教头和吕护卫站在大门外。
梁二美站出来，看看四周，见除了杨教头一行人外，没旁人，她觉得奇怪，问：“刚刚那三伙人呢？”
吕护卫笑：“看了我们就跑了。”
“哈哈。”梁二美大笑起来。
梁一俏在一旁问：“吕护卫，你们来是也是找我娘的吗？”
吕护卫摇头，“是夫人让杨教头带人来接你们去魏府的。”
“为什么？”梁三娇问。
吕护卫答：“我们府里头的老太爷和老夫人想找你娘帮他们做香干，夫人怕他们把你们拿去当人质拿捏梁表夫人，便派人来接你们去夫人那儿。”
“三位表小姐，你们放心，夫人那儿，西院的人是不敢过来闹事儿的。”
梁三娇没答，看了看梁一俏。
梁二美则乐了，催促梁一俏：“大姐，咱们快走。一不好又有人来敲咱家大门了。”
梁一俏同意了，她先是让吕护卫和杨教头进屋里头等等，再是把自个儿的银票带上，再选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与梁三娇给梁四笑和梁五瑶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后，便锁好门，坐着魏家的马车离开了。
她们一离开，又来了一伙人。
这伙人在外头喊：“梁夫人，我们是魏家派来的，赶紧开门啊。”
然而，喊了许久，也没人开门。
正好，翁腊子从梁家大门外路过，他喊：“别喊了，这家人出门去了。”
那伙人一听，立即问：“去哪儿了？”
翁腊子笑：“我哪个晓得啊，哈哈。”
笑完，翁腊子又自顾自地巡逻。
没错儿，今个儿轮到翁腊子一个人巡逻。他可不乐意，可再不乐意，也得，憋着气，走哩。
走啊走，走啊走，走到这太阳老高了，翁腊子也走累了，他想，得，今个儿就这样吧。
他蹲下来，敲了敲自个儿腿，他觉得打从来了这府城，这铜板儿是越来越难赚。还不如在庆州呢。
这也是命里头不带财，哪像那梁寡妇，在庆州就带财，来了南城府攀上了魏家，又带了一笔财。
不过——
翁腊子笑，现在这梁寡妇倒霉了，那是不是说，嘿，他翁腊子要起来了。
哈哈。
翁腊子又得意起来，都说锦衣还乡，他呢，先不还乡，先找他的张三哥显摆显摆。
在去张三哥家里头的路上，翁腊子见一个壮汉子被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条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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