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明起身，问：“文大叔，你怎么也来买黄皮子？”
文大叔苦笑，“茶楼的客人催了好些日子，又见茶楼没黄皮子便去了别家，我也只好来买黄皮子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稳住老顾客。”
姜大明心里头叹气，他给文大叔写收款条。
待弄完已经是中午了。
姜大明去了书坊前头，喊了个闲汉，给占喜庆点了他喜欢的四喜丸子，给黄至义点了他喜欢的糖醋排骨，给自己点了个扣肉，再是嘱咐闲汉去六和卤香干铺子买一斤卤香干。
过了一会儿，店家伙计拎着食盒过来了。
待吃完午饭，闲汉也把卤香干送来了。
三人边吃边闲聊。
姜大明说：“喜庆，至义，这几日你们辛苦了，这个月工钱发双倍。”
占喜庆叫，“谢谢东家。”
他嫌弃地推了下黄至义，黄至义才叫起来，“谢谢东家。”
姜大明又说，“喜庆，至义，这个月咱们书坊进了不少银子。”
“你们啊也有奖励银，每人奖励——”
姜大明看着占喜庆那瞪得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二百两银子。”
“啊，谢谢东家。”占喜庆大喜。
他又推了推黄至义，黄至义勉强笑了笑，“谢谢东家。”
待姜大明走后，占喜庆抱怨：“至义，你这些日子也是怪得很，刚刚东家给咱们奖励银，你也像傻了一样站着不动，昨个儿你又做了噩梦，我娘给你吃的药不管用吗？”
黄至义强笑，“管用，只是我——”
黄至义撒谎，“有点想我爹娘了。”
这话听得占喜庆赶忙转移话题，“哈哈，至义，咱们有两百两银子了，哈哈，我可太开心了。我都想好了，咱们一个月工钱涨到五贯钱，每个月咱俩就攒个四贯钱，一年便是四十八贯钱了，再加上年底东家给咱们的三十两赏银，一年便有八十贯钱，攒个三年，便有二百四十贯钱了，再找东家借点，咱们便能买个三四百两的房子了。”
“到那时，咱们还住一块儿，还一同成亲娶媳妇，再结个儿女亲，哈哈，这日子可美了。”
“哈哈。”黄至义强笑。
占喜庆没发现，他还在说，“现在咱们马上就有两百两银子了，再攒个一两年的，都不用向东家借，便可以直接买房子了，哈哈，我娘要是晓得了，肯定是喜得喊，我乖崽崽哩。”
就在占喜庆说得高兴的时候，以前在书坊干活的两个伙计突然进书坊了，立即，占喜庆就骂起来：“你们这两个白眼狼，还有脸来东家这儿。”
“当年你们前东家欠了你们大半年的工钱，是东家可怜你们，先是把工钱补给你们，又是让你们继续在书坊干活。”
“可你们呢，背着东家，合着那个白眼老狼把东家的老顾客全抢了，我呸！”
“至义，把扫帚给我拿过来，这两个不要脸的，啊——”占喜庆挥着扫帚把两个伙计给赶跑了，他还是很生气，“这两人肯定是又打歪主意了，我得和东家说说。”
占喜庆便跑去与姜大明说了，再是跑了出来。
再过了一会儿，占喜庆叫起来：“章二爷，你来了啊，我东家在后头呢。”
章金与占喜庆和黄至义打了声招呼后便往书坊后头的屋子走，没一会儿便看见晒太阳的姜大明。
章金笑着也找了把椅子，与姜大明晒着太阳。
良久，章金才说道：“黄皮子卖了有五十万本了。隔壁宿省宿州的书贩子也过来了。”
“有些书坊打着黄皮子第二册的名号也卖了几万本了。更别提那满地跑的盗印本。”
“我哥让我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姜大明叹了口气，良久才答：“我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吧。”
章金又说，“现在很多人在猜写黄皮子的甘十三是谁，还有人假扮甘十三骗银子，便是我一出门也有人笑着问我那甘十三是谁？”
“大明，现在你只能盼着这风头赶紧过了。要不然，那甘十三你怕是很难保下来。”
章金骂起来，“就一个话本子，怎么这么多人掺和进来，好似没见过银子似的。”
骂完，章金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姜大明倒是吭声了：“也不怪人家想掺和进来，咱们南城府卖得最好的话本子一年也不过十万本，这黄皮子，呵——”
姜大明苦笑，“我想了许久我都没想明白它怎么能卖成这样？好像卖的不是话本子，卖的是银子。”
姜大明叹口气，继续说：“书商会向茶楼要说书费的时候，我以为就是走走过场，以前也不是没闹过。”
“哪晓得后头怎么给弄出这样，那些茶楼他们怎么也应了啊！那可是一千两啊！”姜大明笑不出来，“好不容易把这事压下来了，那些茶楼全疯了，全跑我这儿买黄皮子，慌得我——”
“今个儿隔壁宿省的茶楼也来了——”姜大明闭眼，“说是要买三个月的说书费，我没应。”
“看得我心惊胆战。章兄，这里头究竟是哪儿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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