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媳妇叶国茂没见过，但是听说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精明人，据说跟老公在陪都火车站开了一个杂货铺，把孩子也弄到城里读书去了，两口子间三岔五的轮流回来照顾老人，这种见过市面的女人能跟郑老三这种泼皮无赖搞到一起，叶国茂的认知里是不信的。
无限续碗的茶其实续不了几次就寡淡无味了，后面跟喝白开水差不多，看时候差不多了，叶国茂出了茶馆，回点山派点卯。一路上叶国茂对郑老三的事情上了心。
择日不如撞日，下了班的叶国茂买了两个小菜，提了一瓶川江老白干，来了王大爷家。
王大爷以前也是叶大生的常年老病号，有点什么不舒服，在叶大生那里诊诊脉，开两副药，一吃准好。所以王大爷跟叶国茂也算相熟，见叶国茂拿了酒菜来自己家，知道叶国茂是有事儿，就迎进来，拿出盘子酒杯，摆上自家准备的晚饭，招待叶国茂，事情等叶国茂自己说。
“大爷，你知道我现在调大点山派出所了不？”
“知道，你们叶家几兄弟都有出息，我跟派出所不熟，一辈子没进过派出所，帮不了你。”王大爷端起叶国茂给自己盛满的酒杯，小酌一口。
“诶，大爷，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问，你真见过江家媳妇去郑老三家？”
“你们叶家人怎么也八卦起来了，这事儿你们派出所也管？”
“我们讲的是民不举官不究，他们要是真有什么，江家不来告，我们也不管。”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说他们晚上真有来往?”
“我见过两三次，都是大半夜十二点左右，我睡得早，现在没有你父亲开的药，我一般十二点得起夜一次，所以这一个来月，看见过三次，有一次是江家媳妇敲门，敲了两声，门就开了，看她闪身就进去了，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另外两次，是看见江家媳妇出郑家大门，看姿势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东西。”
“他们这时间有规律吗，比如都是一三五，二五八什么的。”
“没有吧，江家媳妇回前塘就没啥规律，不过最近好像江家媳妇回来的次数比较频繁，以前都是她跟小江崽轮流回来 最近她好像连续回来几次了。”
“这三次都是十二点左右吗？”
“肯定啥，其他时间我又不起夜，我这把年纪还专门看这个事儿吗？”
“今天江家媳妇在家吗？”
“好像在，我好像看见她今天从门前过了。”
“那王大爷，我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怎么样，晚点过了十二点再走。”
“你们不是不管这个事儿吗？你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回去搂自己媳妇不好吗，干嘛关心别人家媳妇儿啊！”
“我是有其他事儿，郑老三还欠我钱呢？”
“哦，这个郑老三确实不讲究，我以前也没少接济他，现在看他日子过好了，屋里经常都有红烧肉的香味出来了，也没说来我这里还个人情。”
“就是啊，所以我看看他到底搞什么，提醒一下他该还钱了。”
“嗯，那你吃完饭在这里等等看吧，我老伴走得早，儿女都在外面打工，我睡得早，就不管你了，堂屋里有几本书，都是我儿子回家时带回来没带走的，你可以看看当作消遣，我这里不像郑老三家，有电视可以看。”
“好的，那就打扰你了王大爷。”
叶国茂跟着又跟王大爷聊了一下叶大生的生前往事，吃完饭，叶国茂帮着王大爷收拾了碗筷，王大爷精力不济，就自个儿回屋里睡觉去了。
叶国茂在堂屋里翻开王大爷儿子留在家里的书，其实不是什么书，就是坐长途汽车小贩贩卖的杂志，劲爆插图是一个看点，尺度跟后世门户网站的图片尺度差不多，内容比门户网站的新闻要好很多，至少语句通顺，没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甚至还多了很多细节的描写，叶国茂看起来也不寂寞，时间过得很快。
现在的前塘县除了派出所这种办公地点，还没有用日光灯的，都是白炽灯，看书看久了，叶国茂眼睛略显疲劳，揉揉眼，看看表，十一点过了一半了，天热，王大爷家夜不闭户，叶国茂推开一半木门，望出去相邻的郑家和江家门口的院子都漆黑一片，但是屋里都亮着灯，看来两家人都没有完全入睡。
叶国茂关了王大爷家的电灯，顿时一片黑暗，好半天，叶国茂才是适应夜的漆黑。这时再望向郑家和江家，觉得两家明亮了不少。
叶国茂关上王家大门，透过门缝观察两家动静，顺便在门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香烟里的尼古丁能驱走夜的寂寞。
时钟刚过十二点，王大爷起夜了，王大爷打了一个手电，叶国茂赶紧去扶王大爷起夜。
“小叶啊，不用，我自己能行，还没到那个动不了的地步。”王大爷嘴上拒绝叶国茂的好意，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靠着叶国茂有力的双手前行。
王大爷的鞋有点微湿之后，叶国茂扶王大爷回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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