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红着眼眶一下就摔在程井面前，连指尖都在抑制不住的抖。
心脏骤然间被什么人狠狠攥碎，安浅眼眶一下就冲得通红，浅色眼底也凝满了疯狂的泪水。
“走………”
程井两眼发黑并艰难的对安浅吐出一个字，他涨红的脸随着夜寒指节的用力而越发扭曲恐怖。
见阿井连话都说不出，安浅一下就急哭了。
看着顾夜寒好看的皮囊渐渐凝结着一抹冷冽的笑意。
日光明明照在他脸庞上，安浅却看到了皮囊之下隐藏的嗜血厉鬼。
“可不可以……别杀阿井……求你了………”
顾夜寒见林安浅在扯自己小臂时，恐惧到浑身都抖成一团。
阿城和阿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少爷原本就无心伤他们几人的性命。
猜到程遇肯定要拦，少爷用药就是不想让两边动手惹宋小姐为难。
谁料程井私自藏解药还把事情一次次引向失控。
顾夜寒神色没有丝毫起伏，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言论，轻嗤着从喉中溢出一声冷笑。
“一个跟过段山的假仁假义之辈，趁我受伤便将匕首淬毒来杀我。”
夜寒墨色瞳眸危险的眯起。
知道昨晚林安浅在给晨曦包扎时，去给晨曦的手掌撒了程井留下来的解药。
顾夜寒刻意一顿，俯下身扫着几乎断命的程井，戏谑的加重着指节上的力度。
“你是心急给程遇出气，还是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杀我的实力？！！”
几乎快要把程井的头与脖颈拧断，顾夜寒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病态的偏执与疯魔。
“昨晚是阿井的不对………你们两边积怨已久，可阿井之前真的是被段山所骗，看在晨曦的份儿上，能不能放他一命……求求你了………”
声音微弱到就剩下气音，林安浅凝满泪水的小脸儿满是崩溃与绝望。
她知道阿井不该去趁顾夜寒重伤就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毒害人性命。
更何况他们几人的命其实都是晨曦求情求来的………
“啪嗒！”一滴冰凉的泪珠随着安浅轻颤的睫羽而毫无征兆的砸在顾夜寒袖口挽起的小臂处。
神色瞬间空了一瞬，顾夜寒倏然间就想到了晨曦以前受委屈。
自己把她揉在怀里温声哄时，她会去胡乱用小手抹泪花时的情景。
包括他的宝贝一次次去和自己软磨硬泡，让他放过安浅他们。
若杀程井会刺激林安浅，安浅难过，晨曦也会跟着难过………
他……不想再看到他的晨曦皱着眉头了，而且自己答应过晨曦，不再去伤害无辜的人………
日光下，夜寒眼中的血雾渐渐消散着。
“噌！！！”他转了一下匕首瞬间将刀收回刀鞘。
只是去按着程井头颅的指节依旧带了十足的杀意。
顾夜寒想着就算昨晚程井已经很快给了解药，匕首的毒还是浸入过晨曦被割的鲜血淋漓的玉指。
“哐！！！”程井身子腾空后只听到“咔！的一声，自己小臂处的骨头就这么活生生被折断。
他的瞳孔骤然震了一下时，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后槽牙都快要咬碎。
瞥了眼痛到说不出话的程井，顾夜寒低沉的嗓音透着骇人的杀意。
他泛着血色的眼底是一片歇斯底里的疯魔。
“碍手碍脚，再有下次，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戏谑起身后，纵使稍微收敛了眼中翻涌的暴戾，顾夜寒在看向安浅时还是让她无措到去绞着自己的裙摆。
“安浅小姐，请。”
阿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安浅还是有些犹豫的跟着顾夜寒进了侧屋。
“先前白曼玉下的毒太烈，毒也走入晨曦脏腑，她身子根本没好全，我将药都留在这里，晨曦……就拜托你了。”
顾夜寒漆黑的眸底在不经意间黯了黯，想到自己没有机会去守着他的晨曦，他低头时眼尾迅速泛起一层浅红。
“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记得让晨曦离夏锦言远一点儿。”
错愕的怔了一下后，安浅眼中升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你来，不就是要带晨曦回家么？”
肩膀微微低垂下来，顾夜寒泛红的眼角像是不甘又像是无奈，眼底也暗淡到像是撒了一层冷灰。
“我在，只会伤到她………”
潮湿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不可闻的血腥味，苦涩在无声中崩裂。
夜寒勾起的薄唇很快染上一抹浓到化不开的悲凉。
“不过晨曦肯定会嫌苦的，到时，帮我把这些礼物给她，药……一定得喝。”
闷沉的话语渐渐被痛意所掩盖，安浅有些错愕的望着去捂着胸口的顾夜寒。
他的衬衫正在蔓延着点点猩红，纯白与鲜血一点点浸染成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
不知道顾夜寒有什么苦衷或难言之隐，安浅有些懵懵的望着把各种礼物往侧屋里放的阿冰和阿城。
她在一堆东西里隐约看出了有好几盒包装精美的糖果，上面还绑了一个小兔子玩偶。
“我会看着晨曦好好喝药的，你的糖，一定用得上。”
安浅知道晨曦这些天总是会皱着眉，她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顾夜寒。
如果晨曦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很心疼吧………
见到地板上已经又开始落上血珠，安浅浅色瞳眸里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
“晨曦其实和我说过，水里，火里，她都愿意陪着你。”
不想让晨曦每次独自默默承受那些苦楚，安浅在替晨曦说出她心中所愿后，她想着赶快去看看程井的伤。
她抿了下唇后，还是转身离开了侧屋。
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夜寒眼尾的薄红迅速如潮水般暴涨。
整颗心在蓦然间狠狠抽动了几下后骤然沁出漫漫酸楚血丝。
“砰砰砰！”破碎的心肌被一抽抽的扼的生疼，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涩汹涌着冲向夜寒左胸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咳！！！”他那如染了一丝桃花凝脂，却又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瞬间蔓延出一抹猩甜。
喉间一下就咳出一口鲜血，顾夜寒头一片昏沉，撕心裂肺的痛楚坠得他瞬间失去平衡。
单手一下就撑在地面上，他俯下身难受的喘息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因疼痛而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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