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楚天歌来到了武馆药园——老墨所在的小木屋。
推门而入，意想不到的儒雅中年正与老墨闲聊饮酒，桌上有素菜一碟，花生米一碟。
侧方庖厨烟香袅袅，一道倩影正在轻巧忙活，身线玲珑，鸾章凤姿。
远观如月夜下的墨色蔷薇。
——这……
楚天歌微怔。
“来得正是时候，就坐吧。”武馆馆主夏流虚手相迎。
“嘿，小子，这次你也跟着小流沾光，大饱口福了。
要知道汐染这丫头啊，可是很少下厨的。”老墨小酌清酒，眸色戏谑。
听及小流这个称呼，那夏流面色一僵，小声道:“墨老呀，还是叫我夏流吧……”
“嘿，人能风流，岂能下流。”墨老向他打趣，夏流则是只能无奈。
低语入耳，楚天歌犹豫道:“要不我还是去庖厨帮忙吧，不能让二师姐太辛苦。”
“欸，汐染讨厌没有分寸感的男人，你还是做下吧。”夏流摆摆手，楚天歌也不再矫情，安然落座。
陪着悠闲的两人小酌清酒。
很快，饭菜就已做好，垂涎香气弥散，令人食指大动。
“开饭了。”庖厨内，清冷嗓音传出。
楚天歌颇为有眼色，劝住了就要起身的夏流，殷勤起身临近庖厨。
“二师姐辛苦了。”楚天歌恭谨行礼，旋即作手势，示意要接过她手中的菜盘。
清冷如夜下寒月的女子眉目沉静，微微颔首，递与之。
待一切就绪之后，两人便落座下来。
楚天歌自然给老墨、夏流蓄杯，又是询问二师姐尘汐染是否饮酒，待其微颔螓首之后，清酒入杯。
在座之人，数他辈分资历最浅，便自然摆正位置，做好服务工作。
该蓄杯的蓄杯，该敬酒的敬酒，待场面略有冷场之时便适当暖场。
夏流微笑道:“此次事件我已了解得差不多，你的功劳着实不小。若不是你及时顶出来，聚拢调度弟子，又一力独面那实力强悍的邪恶女妖，只怕呀——
内馆这些弟子就要死绝了，为表谢意，来，我敬你一杯！”
他端起了手中酒杯。
楚天歌忙不迭立身微躬，压低酒杯，与之轻碰，相饮而尽。
方才正色道:“馆主言重了，若不是有罗承、舒朗、纪华三位师兄抵御住了实力最强的常峰，哪有我施为的余地。
而且若不是雨晴师姐及时赶到，我又岂会是那女妖的对手。虽然她只是初入炼劲一重天，但也不是弟子可以长久僵持的。”他垂眉敛目，很是谦虚。
对此那夏流，摇头失笑，“小东西，还挺谦虚。那女妖尸首我已检查过，分明是已在炼劲一重天浸淫了不少时日，且身上有一处不小伤痕，定然是被你所伤。”
“……”
楚天歌默然，心想果然有些令人惊讶吗，会因此被认为身怀大秘密而遭人觊觎吗。
夏流笑对他，“虽然有老墨赏识你给你开小灶的缘故，但毋庸置疑，你的潜力非凡，心性也不俗，所以啊，本馆主决定——
自明日起，你便跟着嫪毒、汐染一起修行吧，我也会经常指导你。
哦，对了，资源方面只要你有需求，我鼎力支持。”
楚天歌夜眸微眨，怔愣片刻，待反应过来后霍然起身，作激动状。
他欣悦道:“多谢馆主大人，弟子定好好修行，争取日后扬我正阳武馆之威！”
“欸，客气。”夏流云淡风轻。
“哧！”
一旁的老墨这时看向夏流，戏谑挤兑:“小流呀，早就提点过你，这小子不一般，要大力培养，偏不信邪。现在这脸变得哪，真是令老夫有些做呕哟~”
此言一出，夏流当即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头，不自然道:“你这块陈年老姜还是够辣呀……”
少顷，夏流告辞，拒绝了楚天歌的相送之意，施然离去。
待其背影消失不见，楚天歌方才神色怪异地看着老墨，“看不出来哪，老家伙，你居然还挺看得起我，还在馆主那吹过耳风，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闻言老墨眼睑微黑，轻啐一口，跳起来就是给了他一个暴栗，喝道:“怎么说话的，无礼的小东西。
什么叫还在馆主那吹过耳风，再用这么有歧义的字词，我就捶死你！”
“是……”
楚天歌呲牙咧嘴，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心想这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感知到任何能量波动，偏生打人就是疼得要死……
酒后。
老墨醺然睡下。
外面。
残月朦胧，银辉泼洒大地，清影袅袅，花草树木被风拂流而过，婆娑低语。
一切都是静谧而悠远的。
虽然同路，但楚天歌还是落后尘汐染五个身位，默默行走。
因为在他看来，尘汐染，是一个对距离很敏感的女子。
更何况他和她也无甚交际，在她眼里和陌生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药园之外，她顿住了脚步。
楚天歌出了药园，有些疑惑:“尘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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