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守成哆嗦着腿，被同样抖着的姑爷扶进来，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他们俩新陈代谢快，也是最先起反应的，都在厕所蹲好久了。
王秀枝转头看向丈夫：“孩她爸，你怎么也拉肚子了？”
“你还好意思说？吃你一碗面条，你是要拉死我啊？本来就没好，这回更是。”
赫守成啪一声瘫在炕上，他是彻底没力气了。
“长野，给我倒点儿水喝。”
王长野倒在炕上，他也没劲儿了。
“大丫，你去给爸倒点儿水喝。”
“老二，你去！快点。”
赫二丫没办法，只能扶着墙起身，倒了满满一大缸子水，先自己喝个够，又给递给边上的家人。
等都喝完，这才躺回炕上。
没一会儿，炕上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噜噜声。
这次谁也没起身，真的没力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满屋子的臭气熏醒，王秀枝被熏的想骂人，可这里也有她的份儿。
赫守成坐起身，拿出些白糖兑上水喝了一大口，这才说道：“拿些钱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这样怎么去？我去换衣服。”
“换什么换？”
赫守成没好气儿的说：“换了还不是一样？等好一些，再一起收拾一下，先看病要紧，快拿钱，多拿点儿！”
王秀枝来到藏钱的地方，也顾不得两个女儿会不会看见了。
伸手摸了又摸，怎么没有呢？
换个地方再摸，还是没有。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一个地方没有，两个地方还没有，那就是……丢钱的打击让王秀枝爆发吃来一股力气。
将所有藏东西的地方一股脑都打开了，什么都没有。
“你疯啦？”
赫守成看见王秀枝的动作惊了一下，那可是他们的养老钱。
王秀枝哭丧着脸看向他：“钱，东西，全都不见了！”
“什么？”
赫守成推开王秀枝，看着空空如也的暗格，踉跄了下，完了！
想到什么，来到角落，抠开自己的暗格，里面也是一根毛都没有。
瘫坐在地上，完了，彻底完了。
看见老两口的动作，王长野和王大丫心里暗道不好，用力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就跑回了屋里。
一个直奔屋里，一个直奔老太太的屋子，翻找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什么都没了！
两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王大丫看见父母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我们家被偷了！什么都没了。”
王长野咬牙切齿,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拿了东西，他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会不会是五丫？”
四个人看向说话的王二丫摇摇头，王秀枝叹息一声：
“她走的时候是你爸亲眼看着的，什么都没带。更何况五丫那段时间病着，她不知道地方，自己也搬不走。”
“那，那我们家就是一贫如洗了？”
“还是先去看病吧！”
几个人将口袋里的钱凑凑，找两件衣服披上，这才互相搀扶着去最近的医院。
“哪来的东西这么臭啊？”
“就是啊，这也太臭了，准是谁家又到处倒垃圾了，还是半年没洗澡？”
“不像，像是大号的味道，谁掉粪坑了？”
路过的几个人不自觉的捂住鼻子，满眼嫌弃的四处看，想找到这个不道德的罪魁祸首。
五个人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他们在家没觉得多臭，怎么出来会这样？
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时光，明婉总算是到达了这次的目的地，北方的一个小县城。
看着依然还是半满的的车厢，挥手跟同伴们告别。
这几个小姑娘真挺好的，就是估计再也见不到了。
下车看到后面的一节满满的车厢，那些都是到黑省建设兵团的，听说每个月都能开资。
羡慕吗？有工资当然羡慕，可是兵团太苦了！
就她的小身板，用不上俩月就得死地里，然后给山里的大树当肥料，还是算了。
先前打人要不是地方狭小，后来又有木棍辅助，她还真就不能一直占便宜。
来到集合点，一排排牛车等在那。
“牛头村的知青这里集合。”
……
明婉跟着人走到这，根据分派走到柳树村牛车旁，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满是嫌弃的眼睛。
“这个小姑娘，你今年不多大了？满十四了吗？”
“大叔，我十六了。”
李有根收回视线，嫌弃的撇了下嘴，亏他们村收成还好，不然这么多个知青下来都吃不饱饭。
罢了罢了，不能干活儿就不能干活儿，别死在村里就好。
明婉无奈一笑，她也不想的。
现在这具身体的状态真是太差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瘦，但她除了骨头就是皮。
身上一共也没二两肉，她大姐的旧衣服穿在身上晃来晃去，连八十斤都没有。
她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短时间是补不回来的。
站在边上等着其他人，半晌对上一双带着担忧的眸子，明婉安抚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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