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又走了一个小时，即将要出墨脱。
张拂林站在这，回头看向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雪山，南迦巴瓦。
白玛沉睡的地方。
他取下为张启灵抵挡风寒的衣服，指向那座山。
“小官，手指的方向便是妈妈。”
“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她，她在这里等你，等着你回来。”
似乎是听懂他的话。
张启灵睁着眼看向远处的雪山。
在这一刻，刚刚还若隐若现的雪山，散去雾水，为她的小官指引方向。
看着这一幕，池言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小哥不是张家人，或许，他会比吴斜都天真，在爱的环境中成长，自由生活在这片天空下，而非现在苦难的开始。
回想起，后面他所要面对的一切。
池言恨不得替他把这些搁置的任务完成，好为未来多一层保障，真理只在炮火射击范围内。
现在的他，也只能默默看着一切发生。
经过不停的长途跋涉，两天时间他们就回到张家。
可，这次回来并没有张拂林所想的，召集全部人处刑，反而是被偷偷带进族，直接去见族长。
看着那间威严的屋子。
张拂林知道，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
他曾和白玛有过猜测，这个孩子的命运，如果是被处死也就如此，如果没有也许会成为没有心的张家人。
无论是哪一种。
都是最极端的。
本来是说，生产后便离开。
没想到，献祭提前，白玛已经跑不掉，张拂林也只能看着她而去，他回来后，是准备将孩子寄托给他人，只不过…
还是慢了一步。
张瑞山跟狗一样，在他还未回来就已经埋藏好人。
迈进房子中，里面只点着一根蜡烛，如同无数次进来一般，只是这次只要族长一人在，这个时期的‘张启灵。’
张瑞桐。
这个人就坐在那。
威严感便传来，本来站在张拂林肩膀上的池言，已经收回拟态，以第一视角看着这场审讯。
“那边有冲好的奶粉。”
张瑞桐指着一侧的桌子，对着张拂林说着。
可张拂林却不敢去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还是张家族长做的，这已经不是张家收留孩子这么简单了。
他不能去接。
“这是做什么？”张瑞山不解。
从让他把张拂林偷偷带进来，就挺不理解的，现在居然给那个私通下来的孩子吃的，这让他十分不理解。
张瑞桐看着他。
突然叹口气，眼中是散不去忧愁。
“那个东西，是死的。”
现在也只有他们几个，张瑞桐干脆破罐子破摔。
听到他的话，张瑞山大惊。
从两人的表情中，张拂林也猜到些许，他不可置信垂眼看向怀里的张启灵，双手颤巍收紧将其抱紧几分。
替代圣婴。
这是张启灵另一段不幸的开始。
在这个时候，他会失去父亲，同时被替代圣婴，被强行给予厚望，直到暴露的那一天。
“现在的家族，信念已经开始崩盘。”
“要是这件事被发现，那恐怕张家将不复存在，你、我都是张家罪人，”张瑞桐说着，便将视线转移到张拂林身上。
更准确来说，是他怀里的张启灵。
张瑞山此时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不由瞪大双眼，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可以说是他表情最丰富的时候。
他朝着张瑞桐大声嚷嚷着。
“你疯了！”
“你肯定是疯了，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他无法相信，也没有办法帮助。
万一被发现，那后果将无法估量。
“现在不弄的话，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后果，”对于他的质问，张瑞桐淡淡回着。
他站起身走向张拂林。
不紧不慢的步伐，如同催命令，一步步踩在张拂林心头，淡然的声音此刻如同地府的罗刹。
“成为圣婴，他将获得张家最高待遇。”
往后退几步，张拂林不敢与其对视，只能跪着磕头，祈求他收回想法，“请族长三思。”
“你没有选择，”缓步来到放奶瓶桌子上，张瑞桐取过递给他。
张拂林闭上眼，陷入挣扎中，他确实没有选择，在对方提出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决定了。
死死咬着下唇。
他睁开眼，颤抖伸出手接过那个奶瓶。
一切的命运，从这里开始。
“喂完，你将那个婴儿带走，说孩子在回来的路上饿死了，而圣婴就交给张瑞山，”满意点头，他指着主位桌子死婴。
张拂林已经无法选择。
只能答应着：“是。”
“按照族规，张拂林和外族女子通婚，并且还生下血脉，破坏张家族规，多次劝说无果，明天将他与那混血孩去往后山处死。”
替换圣婴，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说这些话，无疑不是在表达，他已经为张拂林找到归处。
而这个秘密，将永藏于他和张瑞山之中。
很快，一瓶奶已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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