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正被医生按着包扎，皮肤被硫酸腐蚀后，灼伤的痕迹异常恐怖。
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痛宛如刀绞。
比这更可怕的伤口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时，所有的疼痛仿佛都加倍了。
因为打了麻药的缘故，方昭旬整张脸都陷在雪白的枕头里。
他双眼紧闭，脆弱的眼睫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露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
周泽凯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早上在车里趴在他怀里睡觉撒娇说不想上班的人。
转眼躺在了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
他伸手摩挲着商洛略显凌乱的刘海，在他微微渗着冷汗的额角吻了吻。
然后坐在床边两只手握着他的手，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很久很久。
病房里只能听见医疗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直到秘书推门进来，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刚想开口，就被他用手势打断。
周泽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俯身替他捏了捏被角，带着人去了走廊。
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暮色四合的天空。
玻璃窗上映出周泽凯冰冷森寒的面容。
身后的秘书战战兢兢：“周总，我们的人已经把那个伤害方先生的人控制起来了，您看……是我们私下先“处理”一番，还是直接交给警察？”
周泽凯不吭声。
秘书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沉默半晌，他冷冷开口:“问出来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吗？”
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开始一口咬定，是个人恩怨，跟……跟其他人无关。”
“但我们使了一点手段，又查了他所有的通信和交往记录，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和林……林少的邮件往来，按照邮件里面的信息，这件事大概率是他指使的。”
“……林羽，”走廊上静寂很久，才听周泽凯有些沙哑的声音，他反复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一般：
“他人呢，现在在哪？”
“他买了直飞瑞士的机票，大概是想躲一阵子，在他去机场的路上，我们的人把他拦下来了，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毕竟——他身后还站着整个嘉兰集团。”
周泽凯看向窗外浓黑的夜色，声音冷的仿佛淬了冰:“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免得人跑了。”
“给我找最好的律师团队，我要他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至于林楠，他要是执意要保他弟弟，那就让他试一试，到底能不能在我手下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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