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秦得怀努力平复着自身的气息，渐渐的，苍老的脸上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然后深深的朝着方晨行了一礼，恭敬而诚挚的说道。
“多谢公子指点。”
自步入化境之后，秦得怀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境界停滞了多久，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还能更进一步，可就是无法找到路在何处。
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过了，也闭过死关，可终究是没有半点作用，甚至，他都觉得这辈子，或许只能止步于此了。
原本已经听天由命，顺其自然的他，却是在听到方晨的这句话后，顿时感觉冥冥之中的那坚固屏障似是有了裂缝，紧接着，竟是轰然碎裂！
此时秦得怀在看向方晨时，眸中恭敬和真挚明显已是又浓了几分，之前，他只是隐隐觉得在方晨面前受到了压制，虽然不完全是实力上，但他依然笃定的认为，方晨肯定比他厉害。
虽然同为化境，但这种感觉却是极为的强烈，再者而言，自踏入玄圣境之后，就本能的会对危急有预感，尤其是秦得怀还知道方晨的身份。
现在看来，预感果真没有错，尽管阁主交代了，但是……
“不用，不过是顺手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现在，说正事吧。”
尽管秦得怀内心彭拜不已，但方晨却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秦得怀已经证明了一些东西，而且也刚好符合了方晨的预期，所以与人为善这种事，他还是很乐意的。
“这个……”
原本虽然客气，但也算是理直气壮，可现在，秦得怀却是莫名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了，但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
“公子，九大世家牵扯实在太大，这安稳来的也极不容易，若是可能的话，希望公子可以放过一个世家，这样一来，虽然也会麻烦一些，但至少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放过一个？”
方晨挑了挑眉，尽管刚才秦得怀已经说了杀一放一，可他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能够左右九大世家的存在，竟然会连这样的事情都无法掌控？而且范围还仅仅只是一个世家？或许，这种说法只是……
“那不知道老人家是想放过哪一个呢？”
方晨淡然的看着秦得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秦得怀总感觉他看到了一股似笑非笑，随即立马明白了过来。
“这个就看公子的意思了，无论是哪一个都可以，毕竟，这九大世家并非只存在于圣裁城，其他的地方还有分支，遍布的势力极广，若是冒然动手的话……”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方晨深深的看了秦得怀一眼，这位老人家……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但其实，方晨心里已经忍不住发笑了，这个秦得怀，说的那叫一个婉转，可事实上，不就等于是在说。
灭一个世家，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一次灭俩，因为那样的话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很有可能会因为牵连太广而无法善后。
但如果你能一个个灭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老人家和九大世家的关系怎么样？”
越想，方晨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是止不住的漏了出来，秦得怀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此时此刻，两人仿佛暗中商量好了什么诡计，却又担心被人发现一样，显得很是偷偷摸摸。
“还不错，身为圣裁阁的执事，在某些方面，老朽多少可以限制到他们一些。”
不过片刻的功夫，秦得怀的神色已是恢复了正常，见状，方晨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老人家所言，放过一个就是了。”
听到这话，就在秦得怀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听到方晨再次开口说道：“不过，这需要一个条件，毕竟牵扯的再广，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是，公子请说。”秦得怀满脸的苦笑，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今日，我可以放过一个家族，甚至是放过那个麻烦更大的方家，但圣裁阁要给我一个承诺。”
“好。”
方晨话音刚落，秦得怀便是立即点头答应了，这让方晨不由得眉梢一挑，好奇的问道：“哦？”
“公子今日无非是为了立威，好给剑宗一个安生，这一点，想必明眼人都明白，再者不过是帮公子看护剑宗而已，老朽还是做得到的。”
秦得怀反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样，似乎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老人家可以代表的了圣裁阁？”
这倒不是因为方晨不相信他，毕竟此事不小，他需要一个可靠的承诺，如若这秦得怀只是有一定地位的话，一旦与圣裁阁本身起了冲突，自然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件事情上，老朽可以。”
秦得怀没有多解释什么，但说的却是极为肯定。
“老人家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吗？”
“没有，到此，老朽已经心满意足，这片天地里，有老朽无法割舍的感情在，所以……”
方晨点了点头，便不再这上面说些什么了，人嘛，都是会有执念的，只不过有的人轻一些有的人重一些，有的影响很大，有的只是一种牵挂。
就像方晨的执念，便是此时远在他方的素微澜。
“公子若是得空的话，还请亲临圣裁阁一趟，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公子了。”
目的已经达到，属于蛮山的西门家，今日注定是要灭亡的，而在跟方晨谈妥之后，秦得怀也就再次行礼退了回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不会多留，而在秦得怀离开之后，方晨便直接散开神识锁定了云飞扬的位置，下一刻，方家那边的轰鸣和剑鸣顿时一滞，紧接着，便有一道身影疾速飞来。
“如何？”
在方晨的跟前停下后，云飞扬便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刚才虽然方晨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停手，但这里发生的事情云飞扬也是知道的，就像那座塔形建筑，虽然并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但任谁也能猜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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