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
季海洋搜救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在几百米外的海域碰到一个生还者，让他激动好起来，加快速度过去，不想是他便宜大表哥，见他煞白的脸色，怕是吓跑了三魂七魄，暗叹这龟孙子命真大。
“海洋？我没眼花，有人来救我了，呜呜呜……”
瞧他那凄惨样的也不好数落，将之拖着带上船，给他倒了杯热开水，拿了点吃的给他就下去卧室，上来带着一套干净衣服，“换了吧，别患低温症。”
“谢……谢谢！”
“能听你说这句话真是难得，行了，好好休息，你还见到有生存的人吗？”
李浩然茫然摇头，不知道是不敢提及还是真不知道，也不好多问，赶紧再下水，这次的范围扩大许多，不过将近两小时还是无所获，季海洋已经放弃了。
心情极为低落的回到船上，这李浩然居然蜷缩着睡着了，拿了张单被给他盖着，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你好季先生，我们是海上巡逻队，非常感谢你第一时间将事故发生地点上报，我们已经组织搜救队伍前往，现在需要你的协助。”
“应该的，我会配合好你们开展搜救工作。”
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事故现场情况，当得知季海洋救了一个落水者后，电话那头激动不已，只要不是团灭，事故的级别就不会上升到最高度。
挂上电话，季海洋便再度跳下水，这次不是去搜救，而是先前为了救人将那些龙虾金鼓鱼等扔了下去，现在要将其拿回来。
水流的缘故，网兜被漂流至十多米远，查看一下，只有两只龙虾嗝屁，其他都安好。
带上去妥置后就换衣服洗澡，出来李浩然已经醒了，见他进来，为难一会，还是出声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季海洋不语，走过去拿了一包剩一半的烟，搭出两支，给他点了再点自己的，剩下的放他面前就问，“你是船主还是顾客？”
李浩然失神一阵，手有些抖，连连抽烟，一根到底又点了一根，第三根了才说，“是我的船，上面有六个钓客，海洋，你说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季海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这种重大事故，他的责任很大，一大笔赔偿款不说，还得进去好多年，可以说这辈子毁了。
“我都说不要来的，怎么就非来啊，怎么就不听……”
李浩然抱着头就悲伤哭泣，一直重复着刚才那一句话。
季海洋好像捉住了什么东西，想了想猛然一喊，“对了。”
“你说清楚一点，来这里是你的主意还是他们的主意。”
“是他们强烈要求的，还说我不过来剩余的费用就不给，我……”
季海洋替他高兴一下，也只有一下而已，因为一面之词根本站不住脚，只能摇头而叹。
“海洋海洋。”
李浩然忽然焕发神采，抓住季海洋就激动大声的问道，“是不是能证明不是我本意，我就能免责？”
这家伙也不算太蠢，不过他想太多了，出了事故哪能免责的，便说，“免责是不大现实，要是能证明不是你意愿过来的，那这次事故你要承担的责任就变得次要关系，回去再公关一下获取这些顾客家属的谅解书，对你的判罚应该会轻很多，毕竟船是你的，你是有一定职责在。”
“真的？我我我……我当时在拍摄视频，收到另一艘钓鱼艇的老板顾峰发来的无线电，说他们在风车塔那里狂暴鱼口赚大了，我还劝了一句让他们赶紧走，只是我船上哪几个钓鱼顾客威逼利诱的让我过去，我还劝过他们的，真的劝过，手机上有录到。”
季海洋这一番话让李浩然燃起精神，随即急匆匆跑过去换下来的衣服上找寻一下，可摸了个便却也没有找到手机，由希望到失望，这一个落差让其软了下来，好无力的靠在边上，自嘲一笑，“或许这就是命。”
季海洋动了下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关键是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李浩然状态非常不好，季海洋有些担心这家伙会想不开也来个跳海自杀一了百了，搞到他都不敢离开一步。
虽然挺不喜欢他的，可也不能不顾，怎么说也是准备带着点亲，等跟女友结婚了，有丈母娘这一层关系在，还是会有走动的。
这场暴风雨持续很久，直到下午四点才渐渐小了。
倒杯水的功夫，外面响起了轰轰声，他知道，应该是海事救援的来了。
走过去拍了下李浩然，给他惊了一魄，眼珠子都是无神的。
“走吧，主动将事情原委跟他们说清楚，不要隐瞒什么，最起码给个好印象执法者，争取宽大处理。”
这话他能听进去，想起来却无力，还是季海洋扶着他走出去的。
没猜错，果然是巡逻艇，不过阵仗很大，感觉来了一个编队，十几艘船停靠站季海洋他们这里不远的地方，其中一艘缓缓靠了过来，就在他们二三十米远，降下皮划艇，走了三人下去，向着季海洋这里开来。
“你好，请问是季海洋先生吗？”
见季海洋点头确定，男子又说，“你好，我是之前跟你通话的李志茂，现在想登船进一步了解情况。”
“好的。”
他们上船后，季海洋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给讲了出来，当然李浩然是船长兼这次出海的组织者这一回事并没有说，也没有说俩认识。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最近几天天气还是不太稳定，海上作业注意安全。”
“谢谢。”
李志茂他们离开了，李浩然跟着他们走的。没多久，季海洋想了想，还是拿起卫星电话给女友拨了过去。
“小岛忙完了？”
“没，那边铭叔他们在忙，我开船去钓鱼了，有个事我跟你说下......”
季海洋将李浩然的摊上的事给说了出来，还提醒了一句，“让你舅他们准备好钱，得到谅解书可能会酌情轻判一些，具体法律上的我也不太懂，还是找个专业律师来操作吧。”
“怎么会这样，哎！”沈轻语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大事故啊，她也急了，说了两句就挂电话给她妈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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