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卫瓷左看看依旧八风不动的大哥，右看看清风朗月的二哥，小脸写满了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卫瓷使劲儿点头，打眼睛里求知欲满满。
卫青风风轻云淡一笑，随即毫无表情:“憋着。”
卫瓷嘟嘴，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吃饭都吃不利索。
饭后走街串巷的拜年，卫瓷终于把家里所有亲戚都认了一遍。
二奶奶家一大家子，三奶奶一大家子，堂叔堂伯等等，把卫瓷认得晕头转向，唯一让她乐颠颠的就是自己挎着的小包包里塞满了自己的压岁钱。
“阿瓷，阿瓷你知道卫青苗那个死丫头出事了吗？”
卫瓷点头，这一上午她遇见了十个人六个都在说卫二叔家的事，她耳朵都快被念叨的长茧子了。
卫泱撇撇嘴，边烤着板栗，边念叨自己听来的消息。
“幸亏这天冷，粪水都被冻上了，不然可有她好受的。”
其实她以前也不讨厌卫青苗，她那人虽然有些较真，但对下面这些弟弟妹妹还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为啥，她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止平时对家人看不上，对下面的弟弟妹妹更是没一点好气。
除了阿瓷被卖这事，她都不止一次看到卫青苗看自己两个妹妹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同时又厌恶又同情。
有时候她看自己的目光也是一种让她莫名其妙的同情，好像她本人很惨一样。
卫瓷也似模似样的点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高兴的都快放烟花，她不喜欢卫青苗，她和自己的那个嫡姐是一类人，都同样让人厌恶。
“你家里那个叫顾战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说起这个，卫泱声音不自觉放小，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卫瓷冷不防她话题拐了一个弯，没反应过来直接点个头，明白她话里意思后，立马羞红了小脸。
“你别胡说！”
“得了吧，我才没胡说，他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别人都不一样，那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卫瓷脸颊滚烫，不自在的低下头。
“你才多大就知道男人看女人什么表情？”
“我当然知道，别看我才十六，该懂得我都懂好吗？”
屯子里和她一个年纪的女孩不少都已经嫁了人，有些甚至才十五岁就已经嫁了人，要不是家里疼她，不舍得她早嫁，她恐怕娃娃都生了。
卫瓷只比她小两个月，有人看上她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题在卫瓷恼羞成怒中结束，直到回到家，卫瓷还是小脸粉扑扑，心跳如雷中，在看见等在屋子里的顾战后，直接瞪了他一眼。
顾战被瞪的莫名其妙，以为有人给了她气受，周身气场不自觉压低，眼睛眯了眯，墨绿色的瞳孔闪过危险的信号。
“怎么了？被欺负了？”
脑海里已经开始想麻袋在哪里的顾战又被瞪了一眼，一脸问号中，小姑娘噔噔噔跑回了自己屋。
“她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卫青山一脸高深莫测，看他一眼默默走开。
卫青风似笑非笑，拍拍他肩膀，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顾战明白了，和他有关。
一直到假期结束，顾战还是没能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临走时最后一秒都没能哄好小丫头，最后是带着满心满眼的问号被卫青山拉上了火车。
家里骤然少了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下来，这让兄妹俩都有些不适应，甚至有时候做饭时都不自觉做了四个人的份，直到喊人吃饭才惊觉家里就她和卫青风两个人。
“哥，我们要不要喂两头猪？”
卫瓷趴在桌子上，看着二哥修理家里瘸腿的小马扎。
这是卫爹以前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哪怕破了兄妹俩也不舍得扔，只能修修还可以继续用。
卫青风意外:“怎么想起来养猪了？”
“今天遇见秀丽婶婶了，听她说村子里今年养猪指标是二十头，村里集体只养四头，剩下十六头有条件的社员可以领养，数量不限。”
“养猪很脏的，猪也很能吃，到时候你要天天给它割猪草，煮猪食，还要打扫猪圈，很脏很臭，你能受得了？”
卫瓷踌躇，仔细想了想，她有空间啊，可以在空间种植猪草，到时候吃多少割多少，煮猪食也很简单，会烧火就行，至于打扫猪圈，大不了用布条堵住鼻子不就行了。
“哥，我会努力的，咱们养两头吧！”
卫青风对自己妹妹想一出是一出有些无奈，一头猪她都没养过，居然还想一次性养两头。
“一头行不行？两头太多了会累到你。”
“一头啊？那多寂寞？养两头多好，还可以作个伴！”
卫青风失笑，小丫头这是当养猪是过家家呢？一个人玩不了还得拉个人作伴，一头猪而已，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它知道寂寞是什么样子的吗？
无奈，他这个当哥哥的犟不过卫瓷这个当妹妹的，只能答应它让她放手养两头猪。
没过几天，雪还没化，卫青风就带着自己几个发小从山脚拉了几车石头回家。
“狗蛋，你还真准备让咱妹妹养猪啊？”
卫青风叹气:“别人都能养，她为啥不能养？”
这丫头一连缠了他几天，再不答应他怕自己晚上都睡不安稳。
“咱妹妹这花容月貌的咋能干这粗活？”
“就是就是，阿瓷妹妹这么柔弱，哪能天天上山割猪草呢？万一碰到长虫啊大虫的，这多危险？”
彭！
后脑勺被一巴掌打的往前栽，差点摔个大马趴。
“草！谁打我？”
卫青风没好气:“你爷爷！”
这话没错，按辈分，他还真是这小子的爷爷，没办法，谁让他们家这个屯子里辈分很高呢？他还没结婚，孙子重孙就一大堆。
好处是，有一群比他大的一些老爷们见面都要不情不愿喊他一声爷爷，平时看他再不顺眼都得乖乖的。
坏处是，别人结婚或者过年时，他需要发不少红包，简直花钱如流水的啊，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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