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的儿子，我的凛凛啊！”陈瑶跪在地上，看着蒙着白布的少年，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指尖落在还有些温度的肌肤上，瞬间崩溃的瘫软在了地上。
祁爸爸托着陈瑶，她却已经站不起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眼泪像是开了闸，不断地滚落下来。
“凛凛啊，我的凛凛，他早上还好好的……”
陈瑶趴在祁景凛的身上，哭的几乎快断了气，不断地作呕，却仍旧在哭。
一只手捶着胸口，头埋在了祁爸爸的怀里，哭的每一口气都喘的困难。
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伸手捂住了小腹，一股热流从下体流出，指尖染了红色，“孩子，孩子……”
祁爸爸也脸色大变，连忙喊着，“医生，医生，我老婆见红了。”
抢救室又乱了起来，错乱的脚步声，还有哭喊和抽泣的声音。
顾瑾感觉心里空了一块，耳边的声音有一种空灵。
摸索着靠近到了祁景凛的身边，他握着祁景凛的手掌，泪珠一颗颗的砸了下来。
他的手怎么凉了。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是抱着自己的，温暖又香香的怀抱，他满脸笑意的抱着自己。
他说可以走慢一点，昨晚下雪了，路上滑。
他说在下雪会带自己去堆雪人。
可是啊，下雪了，你怎么开始睡觉了呢。
温度在自己的手里不断的流逝，顾瑾弯腰给他暖着手，眼泪却掉的越来越多。
你再等等，阿瑾就给你暖过来了……
“医生。”祁爸爸擦了擦眼泪，拉住了一旁的医生，“凛凛说他想把他的眼角膜给顾瑾，就是那个小孩。”
“祁明志！”陈瑶不可置信的大声喊着，“他害死了凛凛！”
“不是他。”
“就是他。”陈瑶激动的喊着，“就是因为认识了他，凛凛才会死，凛凛都快好了，医生说了，明年再做一次手术就和常人没有什么分别了的。”
说着陈瑶的泪水不断的滑落，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瑶瑶！”祁明志悠悠叹息，拉住了陈瑶的手，“你答应过凛凛的，你想让他死不瞑目，不得安生吗？”
陈瑶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不断的深深吸气，转过头不再看他，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我以后不想在看到他了。”
“好。”祁明志点头。
医生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人安排检查。”
“我不要。”顾瑾喊着，摇了摇头，“我不要。”
如果要做手术他就不能参加景凛哥哥的葬礼了。
祁明志让护士推着陈瑶去保胎，自己走到的顾瑾的面前，半蹲在他身前，抬手擦拭着他脸颊上的血渍。
顾瑾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了，脸颊上的血印被眼泪冲刷的斑驳起来。
只是看一眼，祁明志已经想到了顾瑾抱着祁景凛的模样，眼睛又泛起了酸涩。
“为什么不要？你知道吗？凛凛把他的眼睛保护的很好。”声音越来越哽咽，祁明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应该要的。”
“可我想送送景凛……”
“她不会想让你参加葬礼的，如果你念瑶瑶阿姨的好，以后就别来了。”祁明志顿了顿，“她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顾瑾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明志轻轻叹息，“带着凛凛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我会和你爸爸联系的。”
话落，他不再理会顾瑾，对一旁的护士说道：“麻烦您给他安排一个病房，我去缴费。”
祁明志也明白，自己也是迁怒顾瑾的。
他不愿意在看到这个孩子。
顾铭深终究是没来，安排了一个管家忙上忙后的安排顾瑾的检查和手术，还每天说着陈瑶夫妇的情况，以及祁景凛的葬礼。
祁景凛葬礼的那天，他躺在病床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新闻说是近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站在窗边都能感受到呼呼的寒风，吹的窗户都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祁景凛摘掉绷带的那天是他的生日，十二月十八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祁景凛带着他去了植物园的花展，鼻尖闻到的是各式各样的花香。
他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清澈的阳光，眼睛泛起了酸意。
或许是之前的雪下的太大了，这两天的天空格外的清透。
顾瑾沉默不语的带着管家回了别墅，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门口的争论，“就是你们家，给你们的顾瑾，是祁景凛先生前几个月就定下的。”
“我们不认识他。”门口的阿姨烦躁的说着，“不是我们的。”
“是你们的，你看看地址……”
顾瑾看着窗外，车还没停稳就推门下了车，“我是顾瑾，你说谁给我的？”
看着差点跌倒在面前的孩子，来人愣了愣，还是说道：“祁景凛，他订的，让我送过来。”
说着从车子后筐篮里拿出了一个包装漂亮的白色玫瑰熊，大概有半个人这么大。
顾瑾接过来，吸了吸气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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