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推门进去，里头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像她的小学数学老师，膀大腰圆，皮肤干燥，双唇紧抿，一股气血不好的样子。
“实验楼里禁止带任何录音录像设备，把外衣都脱了。”
齐雨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开始将拉链拉下。
那个女人站起身子，眼睛像是一把尺，盯着齐雨的四周。
见着的确没东西后，才让齐雨将衣服再穿好。
齐雨如释重负，低着头，神色镇定自若。
刚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就听见身后女人说：
“等等，还没完事。‘
齐雨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看着女人的问：
“阿？“
“把头发散了。过来签字。”
她放在兜里的手扣着手心，几乎要把皮肤抠破。
强装镇定，弯下腰将桌上的字签完。
坐着的女人不耐烦的说：“
“头发怎么还不散？“
女人对着齐雨看了一眼，这女学生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看模样，和她女儿差不多大。
“不散，就快走，什么人都敢来这。”
齐雨听着女人骂骂嚷嚷的声音，头皮发麻。
这老太婆，为什么这么凶。
她低下头看着像是简历一样密密麻麻的表格。
她有些恍惚，那个很久之前，坐在大学课堂里的人是不是自己。
“头发太多了，不好扎起来。”
那女人依旧在整理手边的文档。
态度更加的激烈，独自对着齐雨叫嚷道说；
“立刻散了！不散，就快滚”
齐雨满脸难为情，低着下头，做出一个假动作，但好在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一旦在这里被发现偷藏录像设备，后果完全无法预见。
与其如此，不如先把这次的进实验楼的机会弄砸，再以待来日。
她将头低的很低，眼白翻了上去，想做出一个低血糖昏倒的假动作。
只要出了实验楼，再想办法就是。
齐雨的手刚撑上桌面，手指关节苍白。
她晃了晃头，想要倒下去的前一刻，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卢姨，她是特助点名要的，差不多了就让人出来吧。”
“副院长还在等。”
那个被唤作卢姨的女人，手上整理文档的手一顿。
像是听见了什么嘛不得了的话。
推了齐雨一把，嘴里不耐烦的说：
“去去去去，穿好衣服快出去。”
齐雨诧异的抬起头，但手脚却快，一下子头也不晕了，手也不抖了。
逃难似的跑出来这间办公室。
门外的卢小文等在门口，太阳露了出来，一道阳光打在他乌黑的发间。
齐雨没被办公室里头的人吓倒，却看着这样的卢小文愣在了原地。
“小雨，我们走吧。”
齐雨看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卢小文的背后，她闻见一股清晰的肥皂香味。
盯着男人的后脑勺，齐雨捏着背包的手指收紧了些。
如果自己真的搞到了卢文彬的罪证。
卢小文会不会牵连受罚。
齐雨只跑神了一会，鼻尖撞到了男人突然停顿下来的后背上。
“你没事吧？”
看着卢小文为了这点小事都如此上心，齐雨更加没有设防。
从副院长办公室出来后。
卢小文带着齐雨认识路。
“除了三楼外，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
齐雨好奇的看着三楼楼梯上那道铁门，黑漆漆的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卢小文顺着齐雨的目光看了过去，眸底的暗色更加深了几分。
齐雨站在一个种业实验室，推门进去。
但并非她所料想的那样，到处都是繁忙工作的研究人员。
实验室里零星的放着几个实验器材，坐着2，3个人。
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打游戏的打游戏，做美甲的做美甲，就是没个正事。
林珑一大早就跑出了黑圆，她看见那些其他避难所分部的负责人，仍旧到处跑个没停。
一旦卢文彬的事情暴露。
再按照计划让卫端方上位，先不说魏晋从中阻挠，就是那些发疯的大区负责人也没办法消停。
到时候全投靠了魏晋那一边。
就又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想要把轰炸计划执行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魏晋配合。
不然这一番争下去，最后的结局就是谁也落不得好。
林珑将冲锋衣裹住自己的小半张脸。
背身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越走越远。
出了三环外的居民区，再往外就是一片灰色地带。
虽也有人巡逻，但毕竟不如三环附近的围墙更令人心安。
守在黑圆三环大门口的人，又是那个倒霉的一队队长。
他好不容易从移动岗换到了这看大门，就是为了远离纷争。
没想到汉城的这个，怎么哪都找的来？
一队队长无语了，好在出了三环外，几乎没有人类的身影。
林珑要打，也只能和丧尸打起来。
一队队长将磁卡递给林珑后，隔着面罩对着那个单薄的走向无人戈壁的女人背影说：
“注意安全。“
林珑抱紧了手里的枪，戈壁滩上的冬风毫无遮拦的刮在她的脸上。
虽出了太阳，但仍旧冷飕飕。
林珑看着戈壁滩外的白骨成山，还有被黄土掩盖的尸体。
她绕到黑圆的后侧，看见了明天即将要召开会议的会场的窗户。
黑圆这栋楼的外围，并非光秃秃的玻璃平面。
而是错落有致的凸起。
这个会场的楼下，直行就能去到停机厂附近。
林珑看向这片荒芜的戈壁，就算里头有高阶丧尸。
但黑圆的四周，也没几个丧尸踪迹，这片戈壁那么大。
林珑就赌，赌这个高阶丧尸没办法控制更远地方的普通丧尸来到黑圆里。
就算一枪打不死，那打成肉泥，也不过一堆碎肉在蠕动。
伤不了人的玩意，就是没死也是死了。
林珑眼底寒光四起。
卢文彬的心腹大都在实验楼里。
就算这破地方真的还有其他的高阶丧尸，应该也能控制住。
实在不行，把楼炸了。
只是那些实验资料如果也一并销毁，倒可惜。
林珑想到了那个女人，齐雨。
她只从别人的话里见过那个女人，再多就是女人的背影。
能有本事这么快找到人混进实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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